傅晏清知道箐流的身份絕不止一個御賜侍女那么簡單,因為四府的每一任王爺身邊都有皇帝御賜的侍女,說好聽點是監督,難聽點就是監視。但是老王爺對箐流的態度一直很溫和,也從不反對箐流靠近他們兄妹,所以傅晏清也不排斥箐流,至少道目前為止,她還沒做出過于她有害的事,譬如失憶這件事,皇帝到現在還不知道。
來到書房外,傅晏清停下了腳步,等著箐流先推開門。
門推開后,傅晏清看見了站在書案前的老王爺。
他手里拿著一只筆,懸在紙上,似乎在思考什么。聽到開門的聲音,他也沒抬頭,道:“不是去拿筆嗎?怎么這么快?”
箐流道:“王爺,小姐有東西要給您。”
聽到箐流說傅晏清有東西給他,老王爺臉上浮現出驚訝的神情,抬起頭,看向傅晏清,道:“你這丫頭有東西給我?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傅晏清低著頭,小聲道:“沒闖禍,但也快了……”
老王爺眉頭一皺,道:“你說什么?大點聲!”
箐流在一旁勸道:“王爺,您別生氣。”
老王爺指著傅晏清道:“你別替她說話,本王倒要看看,她又要給本王整什么幺蛾子!”
傅晏清清清嗓子,朗聲道:“我想去查太子遇害一案。”
老王爺直一愣,反應過來后,直接拎起案上的一塊硯臺向她砸來。傅晏清偏了偏身子,躲了過去。
硯臺在她腳下碎成幾瓣,傅晏清硬著頭皮,走上前,把手中的禮盒放在老王爺面前,道:“爺爺,這是我給您的禮物,剛巧您要換新筆,又砸碎了硯臺,我就給您送了一套新的筆硯來。”
老王爺冷笑道:“本王跟你說過什么?今早說的事,你別告訴本王你忘了!”
傅晏清低著頭,道:“我沒忘,我就是反悔了,我想管這件事。”
老王爺氣的在書案前來回走了幾圈,道:“你想管?女子不得參政你知道不知道?”
傅晏清抬起頭,正對著老王爺,道:“爺爺也是這么想的?您也覺得我比那些人差?”
老王爺道:“本王從不覺得你比任何人差,但今天這事沒得商量,不準就是不準!”
傅晏清道:“爺爺是覺得我多管閑事?”
老王爺道:“這是他們皇室和夏侯府的事,多少人避之不及,就你非要往上蹭,你是不是傻?”
傅晏清道:“爺爺,我想管這件事,并不是為了其他人,我也是有私心的。您在官場上待了這么多年,現在的局勢您比我清楚,如果太子的事不差清楚,遲早會連累到恭王府,您是知道的,太子入獄與我有關。”
老王爺道:“但是太子遇害的時候,你和你哥都不在京城,沒人會懷疑你們。”
傅晏清道:“是,可能真如您所說,沒人會懷疑我和我哥。但萬一有人想借機誣陷恭王府呢?緹南的事您也看到了,我們不在京城,但恭王府在京城也有勢力,恭王府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我們只能選擇先發制人。”
老王爺聞言,背過身去,未發一言。
傅晏清接著道:“我知道葉淮止也在查這個案子,但您捫心自問,您真的像您表現出來的那么相信他嗎?您一口一個皇族,早就把他包括在內,這就說明您也不確定,他在這件事上不會偏袒誰。”
老王爺依舊無言,卻在聽到她最后一句話時,一拳砸在了墻上。
箐流道:“小姐,您讓王爺自己想想。”
傅晏清看著老王爺已有些佝僂的背影,點點頭,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