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再多考量,傅晏清也不會當著老王爺的面表現出來,她裝作輕松地敲了敲桌子,道:“我餓了,讓人上菜吧。”
老王爺看她一眼,頗為欣慰,“行啊,還知道拖延時間。”
傅晏清挑挑眉,“我這怎么是拖延時間了?我就是單純的餓了。再說,這一餐說不定就是最后一頓了。”
老王爺一個爆栗子毫不留情地敲在她額頭上,“什么就最后一頓了?砍頭前還有斷頭飯,你還能餓著?”
傅晏清:“……”這是親爺爺嗎?是她哪里的打開方式不對吧?
老王爺瞪了她一眼,“本王還活著呢,誰敢動你?”
傅晏清嘿嘿一笑,諂媚道:“爺爺最好了。”
老王爺被她順了毛,沒忍住笑,摸了摸她的頭,道:“行了,不是說餓了嗎?回屋吃飯去吧。”
傅晏清忽然道:“爺爺,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再也不會了。”
老王爺頗為感慨地看著她,道:“你這次回來后,毛毛躁躁的性子沒怎么變,但也懂事多了。”
傅晏清在老王爺院中用完膳,又陪著老王爺聊了一會,等到下人來傳,葉淮止已經到門口時,她才起身離開。
臨走時,老王爺囑咐她:“若有難處,你可以找你姑姑,她是把你當女兒看的。”
傅晏清“嗯”了一聲,若有所思地出了門。
來到府門前時,枯雨已經等在一邊了,見她過來,便行了一禮。
傅晏清看了眼垂著簾子的馬車,遲疑了一下,還是越過枯雨,走了過去。
她與馬車外的林徹對視一眼,后者沒什么表情地移開了視線。
撩開車簾,傅晏清一眼就看見了端坐在其中的葉淮止,她身子一僵,竟有種想后退的沖動。
他明明還是他往日里的樣子,一身白錦云袍,腰間佩著那塊幾乎從不離身的軟玉,傅晏清卻覺得眼前的人變了一個人,恍若隔世。
原來心境的變化,能有這么大的影響。
葉淮止聽見動靜,抬眼看她,正好看見她往后縮的動作,眉頭一皺,道:“怎么了?”
傅晏清干咳了兩聲,利落地鉆進車廂,坐在一邊,不敢看他,“沒什么,沒站穩而已。”
葉淮止看了她好一陣子,沒說話,顯然并不信她的說辭。
傅晏清本就是隨口胡謅的,也不在乎他信不信,岔開話題道:“你不是很忙嗎?怎么有時間進宮?”
早上夏侯軼來時,說過一句話,她當時心亂,沒怎么注意,事后想起來,竟于葉淮止給她的那套說辭大相徑庭。
葉淮止說他很忙,一直在為太子一事奔波,夏侯軼卻對葉卓說,讓葉淮止把傷養好后趕快回來查案……
傅晏清被葉淮止不由分說地趕回府,幾日來一直安分地待在府中,外界的消息半分不知,如今太子案的走向,她一概不知,難道真如葉淮止所說的,案子將破,她留在那里也幫不上忙,還不如回府好好調養身體嗎?
還是說,葉淮止避開了夏侯軼,所以夏侯軼還以為他在府中修養的?
葉淮止面不改色地道:“我正巧有點事,要進宮面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