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清在恭王府這大半個月里,幾乎是泡在藥壇子里的,她身上現在一股子藥味,晚上做夢都能夢見在喝藥,聽到要回去了,她還以為可以就此拜托這種日子,沒想到這兩人竟然同流合污,合起伙來逼她吃藥。
傅晏清是真的非常不喜歡吃藥,她前世治病的時候都是一大把一大把藥片往嘴里塞,有段時間幾乎快失去了味覺,無怪乎她現在吃藥不積極。
但是眼下的情況,這藥,她是逃不掉的了。
傅晏清懨懨地道:“嗯……知道了。”
葉淮止拍了拍她的頭,笑道:“回去也要記得給我寫信,沒事就別往外跑了,好好養傷,馬上就要天涼了,別落下病根。”
這些是良言,傅晏清認真聽了。
葉淮止又笑,“還有,回去記得把禮物給我,別拿別人的東西來糊弄我……這些天一直沒說你,是念在你是個傷患的份上,別以為我不知道。”
傅晏清就像是作弊被抓個正著的小學生一樣,臉一紅,磕磕絆絆地道:“哦……我知道了,對不起……”
傅寒霆格外看不慣她這副沒骨氣的樣子,“對什么對不起?有禮物就不錯了,還挑挑揀揀,一身臭毛病……”
兩人一齊轉頭看他。
這樣的場面,傅寒霆覺得略有些尷尬,他撇了撇嘴,道:“說完了沒?說完了就走了,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黏黏糊糊說這么久……”
傅寒霆想起他走時,楚昀直接一個“嗯”了結話題,再對比眼前兩人依依不舍、難舍難分的樣子,就更看這兩個人不爽。
“有什么東西要拿的嗎?要拿的趕緊拿,別磨蹭了,再晚天都黑了。”
葉淮止輕笑一聲,看著傅晏清道:“你腿腳不便,我給你準備了馬車,東西都在馬車上了。”
這是她想走隨時都可以走的意思了。
傅晏清突然心里有點不舒服,但她也沒有嬌滴滴的表現出來,只低低地應了一聲,看向傅寒霆,道:“我們走吧。”
走是一定會走的,倒不是她擔心什么名聲,只是身在親王府,她有很多事都不方便,況且她早就想著要去一趟留觴閣探探底細,早點離開親王府,身邊沒有葉淮止這么個人精,她也能早點了了留觴閣這樁心事。
傅寒霆上前兩步,從葉淮止手里扶過傅晏清,看著他,有些不自然地道:“這段時間麻煩你了,我們就先走了,你……別送了吧。”
葉淮止點點頭,退后一步,給他們讓出足夠寬的路。
傅晏清突然覺得葉淮止的反應有些不太對,已經走出一段路了,還在回頭看他。
可是她每一次回頭,看見的都是葉淮止溫和的微笑。
傅晏清覺得可能是她太敏感了,葉淮止明明挺正常的。
意識到這點,傅晏清才發現自己剛剛一步三回頭的姿態有多丟人,臉上立刻泛起幾抹紅暈,完全不敢抬頭看傅寒霆的表情,只顧著低頭走路。
可惜她沒看見葉淮止在她再也沒有回頭后慢慢消散的笑容,也沒有看見傅寒霆眼里顯而易見的擔憂。
葉淮止給他們安排的馬車,不用多說自然是輛上好的馬車,但是車夫卻換了一個從沒見過的人,傅晏清多嘴一問,才知道這人是親王府的車夫,平時不給葉淮止趕車,只會在外出采購些東西時才用上他。
傅晏清聽完這些,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傅寒霆見她不說話,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識趣地也沒有說話,先一步躍上馬車,然后再彎腰扶著傅晏清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