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抵在嘴角,干咳一聲,道:“……我換完叫你。”
說罷,葉淮止沒再看她,跨步越上了馬車。
傅晏清:“……”這種突然被嫌棄了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葉淮止很快換好衣服,給自己梳了個普通的發髻,一直用的玉冠也換成了木冠。
他撩開車簾,露出半張臉,如畫中謫仙一般的容顏并沒有因為換了一件普通的麻衣而顯得暗淡無光,他反而還把那身褐色的麻衣穿出了一種出塵脫俗的韻味。
傅晏清看著他傾身吩咐了涼樾幾句話,轉頭向她招手,“可以上來了。”
傅晏清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下自己又色迷心竅,太不爭氣了,抬頭,目不斜視地上了馬車。
葉淮止從袖中取出一支與他頭冠上那支木簪一模一樣的木簪,傾身上前,取出了傅晏清在車外等候時,隨意折了一根樹枝削成的木簪,又把她盤的亂七八糟的頭發放下,道:“衣冠不齊是最失禮的表現,下次不會就讓我幫你,別再自己瞎折騰。”
傅晏清看著他頭上那個整整齊齊的發髻,再對比了一下自己扎的那個歪歪扭扭的丸子,自覺羞愧,沒有反駁,乖乖地坐著,任由他動作。
葉淮止一邊替她整理頭發,一邊道:“我們今晚就在城外的一處農戶家歇腳,是時涼樾會帶著隊伍繼續出發,拿著禹城運輸稅糧的通行令走官道,我的人會在今天晚上集結完畢,扮作商隊,與我們一同進城,到時候,我們的身份就是普通的商戶,另有其他人替代我們的位置。”
兩人的計劃,詳盡一點來說,就是每過一個地方,就用一個身份前行,從京城到禹城是商隊,從禹城到下一站就是稅糧隊……葉淮止和傅晏清就潛藏在其中,隨時替換身份。
這樣就算有人盯上了他們,也只會發現他們停留在禹城行商了一段時日后,又開始南下了,沒人會察覺到這其中已經有了許多次“貍貓換太子”。
傅晏清點點頭,心思卻不在這件事上,她頗為憂慮地看著葉淮止那張不容忽視的臉道:“你這個臉還是不行啊,這樣走出去沒人會認為你是個普通人。”
葉淮止原本不想這么早就做好最后一步的,畢竟那樣之后,他就跟普通人差不多了,但是看著傅晏清擔憂的樣子,他還是勉為其難地道:“有法子的。”
葉淮止變戲法似的從車廂里掏出幾個瓶瓶罐罐,“往臉上抹點這個就好,走路的時候再小心一點,說話也仔細一點……當然,最后這兩點你注不注意都沒關系,你本色出演就夠了。”
傅晏清:“……”動不動就人身攻擊,她想咬死眼前這個玉菩薩!
葉淮止心情頗好地笑了笑,給她把木簪插好,拍了拍手,“可以了,接下來幾天你就來找我,我給你弄。”
傅晏清:“……算了,有時間你還是教教我好了。”
總這樣麻煩人不太好,雖然說葉淮止不是別人,但傅晏清也不想變成連頭發都要別人幫著梳的半殘,何況葉淮止還有那么多事要處理,天氣漸漸變涼,他身體本就不好,休息時間都不夠,傅晏清怎么好意思再浪費他的時間。
葉淮止卻挑著一邊眉看著她,道:“教你?我覺得還是幫你梳理更省時省力。”
傅晏清:“……”好的,這天沒法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