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話他沒有明說,但是在清潯院里養傷的那段日子傅晏清記的還是挺清楚的,她很快就領悟到了葉淮止的意思,笑了笑,道:“阿止,這還是在外面呢……”
葉淮止:“……”
后來的路上,任憑傅晏清使盡渾身解數,也沒能讓葉淮止再偏頭看她一眼,一回去,葉淮止就被人叫走了。
傅晏清看著那個曾在緹南有個一面之緣的女子,想起了她的名字:染筠。
相思血,都沁綠筠枝。
傅晏清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下意識地想起這首詞,但她就是覺得,染筠身上就帶著與這首詞非常相似的氣質。
這不是什么好話,傅晏清從沒有對別人說。
傅晏清慢慢回到房里,等著葉淮止與人談完事情后回來給她上藥。
兩人是下午回來的,葉淮止回到房間時,卻已經日落西山。
傅晏清百無聊賴地翻著葉淮止放在房里的一本兵書,指尖在其中的一句“形人而我無形,則我專而敵分”上游離不定。
她之前的所作所為,是這個意思嗎?
隱藏實力,攻其不備?
傅晏清還沒來得及想出什么來,葉淮止就推門進來了。
她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把那本兵書往旁邊一扔,看向他,問道:“怎么了?”
葉淮止的臉色并不太好,這點就算他現在滿臉粉,傅晏清也在第一時間看了出來。
葉淮止向來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能讓他這副神情,一定發生了非常不好的事。
傅晏清眉頭一皺,道:“難道是涼樾那邊出什么事了?物資出事了?”
誰知葉淮止搖了搖頭,拿起桌上倒扣著的瓷杯,斟了一杯茶,用極為平靜的聲音道:“剛剛染筠來報,北涼府潛入刺客,趙士升當場喪命,那刺客后來被北涼府的一個隱衛帶走,下落不明。”
傅晏清頓住,驚道:“趙士升……死了?”
他們一直懷疑北涼府有奸細,趙士升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但皇帝很明確地表示過,趙士升絕對不可能是奸細,這點他可以拿整個都梁來做擔保。
先不說傅晏清覺不覺得皇帝有資格拿整個都梁來做他的擔保,單就皇帝敢說這話,她已然信了皇帝,趙士升不是奸細,而葉淮止也默認了這個結論。
因為確定了趙士升可信,所以兩人運輸物資更偏向于穩妥,不求冒進,但眼下趙士升一死,北涼府局勢瞬間變化,先前的計劃多半是行不通了。
葉淮止顯然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據他們說,刺客是一個老通信兵,自稱是常家后人,認為皇帝趙士升愧對于常家,他才隱姓埋名這么久,殺不了皇帝,就趁亂對趙士升下了手。”
常家……北涼……傅晏清不由得想起了葉煥,他母妃是常家人,而他自己也長在北涼,這件事會不會和他有關系?
葉淮止看了她一眼,從她的表情中讀懂了她的意思,搖了搖頭,道:“不會是葉煥……我了解他的為人,這樣的當口,他不會準許北涼出事,畢竟那里才算是他的老本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