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這回功勞不小報上名來,本將軍替你到長寧將軍面前請功”
周慶哈哈大笑,朝著那人快步走去,突然,腳步定住,猛地睜大眼睛。
“殿下”
“末將不知是攝政王殿下到來殿下恕罪”
他慌忙改口,上前行拜見之禮。
束慎徽轉過身,走了過來,命周慶起身“我今已非攝政王,不必多禮。”
周圍士兵方才見他氣度不俗,方才一直在好奇地打量他,見到這一幕,無不驚呆。
攝政王便是長寧將軍之夫,此事在軍中無人不知,待反應過來,急忙也都跟著下跪。
束慎徽命眾人也都起來。
周慶驚喜不已“殿下怎會來此”
束慎徽問姜含元,周慶忙道“將軍前些時日一直在西柔塞,熾舒領兵偷襲,不過問題不大,發出去的援軍,此刻應也早已趕到,請殿下放心”
突然,他頓住了,目光落向身畔那條幾天前開始便暴漲的濤濤水澤,臉色微變。
西柔塞位于震冥塞幾百里外的上游對岸,平常發兵過去,四五日便能到,但這回遭遇上游大水,兩岸幾無落腳之地,那支多日前就發出去的軍隊道路被阻,終于趕到原本的渡口,卻發現浮橋已被大水沖毀,軍隊被阻在了南岸,無法渡河。
當束慎徽趕到渡口之時,看著混濁的河水攜裹著上游沖下來的斷木和各種被淹死的動物尸體,涌流不絕,臉色極是難看。
負責帶領這支援軍趕往西柔塞的是張密。
這幾天來,為了渡河,他已試過了所有能想得到的法子,然而都是徒勞。他看著僵立在岸邊的束慎徽,下跪請罪“末將無能末將也曾多次試著命將士聯排下水,但根不住腳,河水中央極深,水又大,若非預先在身上系了繩索,人也要被沖走”
束慎徽看著對岸,凝立,背影一動不動。
遠處天際陰暗,西柔塞的軍鎮位于北岸幾十里外,這里無法望見,但是那里總共只有不到兩千兵馬,而熾舒卻是有備而來,突襲軍鎮,那里現在情況如何,可想而知,被困是必然的,甚至,最壞的可能
張密不敢想象,一咬牙,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掉頭大聲呼喚敢死士兵,正要命再次組成人墻下水,忽見束慎徽命人抬來一根原本計劃用來搭建浮橋的圓木,命推下水去。張密起初不明所以,也不敢多問,只叫士兵照辦。那浮木下水,立刻便被大水沖得翻滾不停,在洶涌的波濤里,上來浮沉,來回打旋。
“殿下”
他還是沒想明白推浮木下水的用意。想靠這根浮木就這么渡河,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話剛問出口,束慎徽已是縱身,猛地躍下了水,攀住了浮木,立刻,人就跟著那根木頭在水面上打起了急轉,朝著河中央蕩去。
“殿下”
張密和同行而來的周慶等人終于明白了他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