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淮止淡淡地睨她一眼,不予置評,偏過頭又問道:“可還有其他事?”
侍衛心驚膽戰地看著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涌,想不明白為什么,傅晏清敢用這樣的語氣和葉淮止說話,居然還能好端端的活到了今日,不僅沒退婚,還大有百年好合的架勢。
他只能感嘆,自家世子還是有善心的。
傅晏清聳了聳鼻子,沒能在葉淮止臉上看到預想中的神色,有那么一點遺憾,但是聽兩人又開始談正事了,她很快地調整好坐姿,認真地聽講。
侍衛被她無縫切換的神態駭住了,忙回過頭,只敢看著葉淮止。
“還……還有,皇上下旨,由七皇子暫代趙將軍一職,掌管北涼府大小事務,世子和傅小姐,前往前線,在大軍未到之時,暫時調配前線軍隊,爭取把損失降到最低。”
葉淮止無可奈何地看了眼傅晏清并未對皇帝新的旨意發表意見,想是早已料到皇帝會讓他去做什么。
他招了招手,讓那侍衛退下。
雅間內再次只剩他們兩人。
菜很快端了上來,傅晏清隔著一桌子彌漫的霧氣,看向對面的葉淮止,道:“你說,葉煥會不會,已經知道了他母妃家發生的事?”
那一天,葉淮止的話還有一半。
眼前人的臉晦暗不明,“秦放說,常明在刺了趙士升一刀后,并沒有馬上讓他斷氣,而是當眾宣告,他要殺趙士升,是因為趙士升曾按照皇帝下的暗詔,殺了常家所有人,他要趙士升償命……”
這些話,算是側面印證了傅晏清那日的猜想是正確的,趙士升暗殺常家人,果然和皇帝有關。
葉淮止明白她的意思,然而他只是搖了搖頭,并沒有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皇上讓他在北涼待了這么久,如果他真的知道事情真相,北涼不會是現在這樣。”
至少,北涼府現在的兵權不會沒有集中在一個人的手上,趙士升也不會安然活了這么多年,在北涼府享受了這么久的榮華富貴。
葉煥雖然不是一個莽撞的人,但也絕對是一個眼里容不下半顆沙子的人,他能和趙士升平安無事地地相處這么多年,最大可能是,他還不知道趙士升與常家被屠門一事的關系,很可能,他連常家正系已經被屠殺殆盡了都還不知道。
但是也不排除他已經知道這件事和皇帝有關系,但是為了他的利益,他選擇先養精蓄銳,等磨利了爪牙,再找一個絕佳的機會出擊,一舉擊潰。
這是葉煥那種人絕對能做的出來的。
傅晏清對葉煥了解不深,遂不予評價。
此事再聊無益,葉煥那樣的人的心思并不好猜,他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愿葉煥不會因為私人恩怨,而把都梁置于水深火熱之中。
葉淮止道:“你想什么時候起程去那格城?”
那格城,也就是現在都梁與北延僵持的城池,它居于若羌城之后,若羌城失守后,正巧趙士升被刺殺身亡,秦放持兵符,暫時掌兵,令若羌城官兵立即退守那格城,不與北延頑抗,做無畏的犧牲,這才讓比若羌城弱了不下三個檔次的那格城堅守了下來,也正是因為這個正確的決策,秦放才能暫時在北涼府站穩跟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