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入城內,傅晏清看著從她眼前過去的那幾個守城門的士兵,嘆道:“就連守城門的都已經累成了這樣,不知道擋在北門的那些戰士會是怎樣一副狀態。”
葉淮止笑了笑,“他們的狀態一定會比這些人好,北門局勢緊張,那格城本來的兵力本就不多,現在留下來守城的多是從若羌城和那些已經淪陷了的城池退回來的將士,更有直接歸朝廷管轄的北涼軍,他們親眼見過敵人是怎么踐踏他們拿命守候著的土地,就更能懂得那種戰敗后被人踩在臉上羞辱的感覺,也就更不會退縮。”
北涼軍中不養廢物,倘若真的要比一比都梁哪一支軍隊的紀律性最好、戰斗力最強,當屬北涼軍莫屬。
北涼軍也是由遲鈺一手帶出來的軍隊,只是他這些年來多留在京城,北涼軍中的事務他已經不再過多過問了。
傅晏清對這些事知道的不如葉淮止多,也就沒有多說。
她看著車外難得見到一個活人的大街,曲濰城人聲鼎沸的畫面仿佛還在眼前。
果真是應了那句話,車水馬龍,人聲鼎沸,才是真的太平盛世。
只是不知,曲濰城的“太平盛世”還能維持多久,京城又是否一直都會是那樣的熙熙攘攘。
但是她唯一知道的只有一點,無論是多么繁華的太平盛世,終有破碎的那一天。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是歷史潮流無法改變的真理。
忽然,一聲刺破長空的馬鳴聲在馬車前方響起,接著,便是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
傅晏清心中起疑,看了葉淮止一眼,得他準許,才掀起了車前的車簾。
只見馬車之前,一匹通身紅毛的駿馬之上,端坐著一位身著墨綠色長袍的男子。
男子眉目如冠,只是臉上還有一道沒有愈合的細痕,為他本就有些匪氣的臉上,更添了一分殺氣。
來人正是夏侯軼。
傅晏清看著眼前這個許久未見的友人,身子一怔,似乎不能動彈了。
她本以為夏侯軼還會像在京城一樣躲著她,或者遇到她了視而不見,但她沒有想到,夏侯軼竟然會出現在從城門去縣令府的中途。
葉淮止看她側臉上的表情,大致猜到了來人是誰,他沒有說什么,又低下了頭,繼續看他看了一路的那本書。
傅晏清途中閑的實在無聊,曾纏著他問了許久,這是什么書,他當時存了打趣她的心思,只道是一本記述都梁禮制的書,無聊的很,果不其然,傅晏清一聽到是這樣的書,馬上就扭過了頭,看向車窗外,當作自己什么也沒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