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順著傅晏清幾乎已經成了習慣,這時候的這一大串話也是順口就說出來了,根本沒過腦子,然而等話說完之后,才忽然想起了兩人之間已經有些微妙的關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接下來應該說什么了。
傅晏清也是一愣。
氣氛突然安靜了下來。
三人詭異的沉默著,一種名為尷尬的東西悄悄冒出了頭。
葉淮止淡淡地看了夏侯軼一眼,沒有對他明顯是拍馬屁的話發表意見,解開香囊的系帶,把那顆粉色的珍珠拿了出來。
兩人一見那顆珠子,就被吸引走了注意力,同時看向那顆珍珠,誰也沒提剛才的事。
夏侯軼仔細端詳了一下葉淮止手中的珠子,道:“我對這些東西并不了解,但是我以前也看別人找過這樣的粉色珍珠,并不是很好找,這東西有價無市。”
傅晏清點點頭,道:“這個是我在北涼府議事堂的地毯下找到的,藏的有些深,如果我那天沒有彎下腰去找、太陽也沒有對著大堂門口的話,我不會發現這顆珠子折射出來的光,也就不會找到它。”
傅晏清找到這顆珠子的時間大概是正午時分,太陽在正南方,高度又比較低,正好照近了被這顆珠子掀起的一條細縫,傅晏清找到珠子時發現的彩光正是這樣產生的。
葉淮止聽完她的話,沉默了一會兒,道:“你的意思是……這顆珠子是有人遺落在那里的,這個人可能回去找過,但是因為光線、角度等種種原因,這個人并沒有找到它,直到你發現了它?”
傅晏清點了點頭,又道:“我在找到這顆珠子的時候觀察過北涼府內的侍女,杜絕了最小的可能性——這顆珠子屬于打掃侍女,所以現在這顆珠子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奸細。”
傅晏清從葉淮止掌心里拿起那顆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粉色珍珠,把它正對著太陽的方向,微微瞇起了眼,看著在陽光下光彩四溢的珠子笑了一聲,“那個人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把這顆可能會暴露他身份的珠子掉在了議事堂內,他應該回去找過,但是既然是去找東西的,肯定會做賊心虛,不敢大張旗鼓地進去,所以他找東西的時間很有可能不是白天,而是晚上,晚上燈火暗,他并沒能找到這顆藏的很深的珠子,找了幾次后,他以為可能是哪個打掃的侍女掃走了,也就沒再去找過,當然,可能他現在還在找,不過很可惜,他注定只能等到身份暴露的那一天才能找到了。”
夏侯軼摸著下巴道:“因為那個奸細曾經得到過機密的消息,我們判斷他可能是一個位高權重的人,但是也還有另一個可能,趙士升對這個人的警惕性不高,所以他才能得到那些消息,這個人在北涼府內的地位也不低,至少他接近進北涼府的議事堂,并且能找到機會潛入進去。”
葉淮止忽然笑了笑,嘆道:“如果真的如我們所猜測的這樣,那就有意思了。”
他們之所以會對這顆珠子的主人起這么大的疑心,最大的原因就是那句封建社會一直堅持的“女子不得參政議政”,從北涼府那些人看見葉淮止把傅晏清帶進議事堂的表情就能看出來,北涼府也與其他地方并無差異,女子不能進商議政事的地方,那么為什么還能在只有男子能進出的議事堂內,發現了一顆本屬于女子的粉色珍珠?
傅晏清不認為北涼府的那些粗老爺們有誰會喜歡一顆粉色的珍珠,并且能喜歡到把它帶進議事堂這樣莊嚴的地方,思來想去,就只有一個可能,北涼從不準許女子進入的議事堂,曾經有一個女子偷偷進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