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他想的辦法,讓他們的人暗中推波助瀾,等到葉淮止他們發覺有人在幫自己,也只會以為是城中那些不甘家園淪陷的義士們幫的忙,不會懷疑到留觴閣的頭上。
只是現在城內能夠與北延兵抗衡片刻的人實在太少,留觴閣不可避免的,還是要出動一部分人手,只希望這一部分人手不會讓葉淮止他們看出破綻。
掌柜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我們什么時候行動呢?”
十三看了眼窗外一片漆黑的天空,思考了片刻,他并不知道葉淮止他們決定在何時動身,傅晏清既然沒有告訴他,說明她也不知道,那就只能先暗中行動,再派人去看著河岸邊的動靜,伺機行事。
做好決定,十三很快就把自己的意思告訴了掌柜的,掌柜的立馬就安排人去辦了。
事情已經交代好,對十三來說,現在就是待在留觴閣內等消息,但是他還有另一個疑亟待解答。
他看向一旁顯然有些擔憂的掌柜,冷聲問道:“近日北延人是不是綁了一個女子進若羌城?”
掌柜的正在擔心外出辦事的部下,聽得他突然發問,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回答道:“確實是有這么回事,而且那個女子的身份還很特殊,屬下還想過要不要派人潛入若羌城府去把那女子救出來,這還沒做決定,公子就來了……公子突然問起她做什么?難道閣主另有吩咐,要我等去救她?”
趙蕭現在對外的身份是被北延人劫持的人質,她內奸的身份除了葉淮止、傅晏清和夏侯軼,以及他們身邊幾個比較親近的人外,沒有一個人知道,或許秦放知道但是他也絕對不敢說,而十三卻是從傅晏清那只言片語以及方才偶然聽到的那番對話中推測出來的,這個趙蕭絕對不簡單,很可能是敵非友。
十三斂了斂眼睫,將眼底那抹沒有隱藏好的殺意遮去,淡淡地問道:“可是趙士升獨女,趙蕭?”
掌柜的一愣,點頭的同時,還在反問道:“正是趙小姐,公子怎么知道她的?據屬下所知,公子與她并沒見過。”
十三一笑,很想反駁他:不,我們見過,而且比誰都要早。
但這些隱藏已久的過往他終究沒有對外人說起,只是公事公辦地吩咐道:“救她就不必了,你也不必知道我怎么知道是她,但是你們必須要多派一些可靠的人手,看緊了她,一旦她有任何舉動,都要第一時間上報給我。”
他說這話時的語氣和表情都很嚴肅,讓掌柜的不由得也在意了起來,他恭謹地回答道:“請公子放心,屬下一定會安排人看好她。”
把最讓他憂心的一件事交代好,十三也就沒其他要說的了。
他在寒冷的黑夜里奔波了許久,全身上下都是冷冰冰的,就算在溫暖的室內還是沒有恢復多少,況且他也早就忍受不了自己這一身的灰塵氣了,安排好所有事后,他就讓人給他準備好了熱水,預備在大變來臨之前先沐浴一番。
可不能讓傅晏清看見他灰頭土臉的樣子,她早就看夠了,他也怕了。
身在異鄉,十三不會輕易取下面具,但是今夜在暗道里穿行的時候,面具上積了許多灰塵,讓原本充滿光澤的銀面變得暗淡無比,不清洗一番,實在不適合帶出去見人。
十三在將要沐浴的房門口駐足了一會兒,還是決心把面具也清洗一番,他轉過身,帶著警告意味地吩咐道:“本公子沐浴,所有人都不準靠近,有什么事也等我沐浴完后再來稟報。”
身后的侍人教養的極好,垂著頭,畢恭畢敬地道:“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