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回頭,正好把林徹發顫的一瞬間收入眼底。
傅晏清端著一個碗,正在給上身不遂、能看書但是拿不了筷子的葉世子喂食,看見他發抖,莫名其妙地道:“外面有那么冷嗎?都開始發抖了?”
這才十一月底,在北方雖然已經很冷了,但是林徹好歹是習武之人,總比普通人耐寒一些。
林徹一囧,他跟傅晏清的關系可以說很尷尬,反正沒有涼樾跟她好,被她這么戲謔性的一問,頗有些抬不起臉,他便裝作沒聽見,低著頭道:“世子,小遲將軍在外等候,說是來探望您。”
戰場混亂,遲笑書忙了一天一夜,現在才算是稍微得空,便又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葉淮止淡淡地看了林徹一眼,沒有對他的態度做出什么評價,只平靜地道:“讓他進來吧。”
林徹得令,一秒都不想多待,也顧不得去想他家世子會因為這件事怎么處置他,快速地出了房門。
沒過多久,屋外就走進了一個人,正是還沒來得及脫下戰甲的遲笑書。
他走進,看見床上那人和床邊那人,怔了怔,而后便像什么也沒看見一樣,彎腰拱手道:“聽聞葉世子傷勢甚重,遲某心中掛念,卻一直沒有時間過來探望,現在才過來,還請葉世子勿怪。”
葉淮止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示意傅晏清把它端到一邊,等會讓人來收拾一下。
傅晏清會意,卻沒有照做,而是自己收拾了起來。
倒不是她有多閑,只是她想聽聽這兩人要說些什么而已。
遲笑書說過來探望一下,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肯定不止是“探望一下”,一定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說。
葉淮止看著她慢吞吞的動作,知道她想做什么,也沒阻攔,只是無奈地笑了笑,轉過頭,對著還站在門口的遲笑書道:“無妨,小遲將軍有這份心,葉某便感激不盡了,還要多虧小遲將軍及時解圍,奪回若羌城。”
兩人你來我往,又是官場上最常見的那一套,傅晏清暗暗地翻了個白眼,恰好被一直留意著她動作的葉淮止看了個正著。
葉淮止:“……”
遲笑書自然看不見,微笑著回道:“還是多虧葉世子巧出妙計,讓北延自亂陣腳,不然一切也不會這么順利。”
知道傅晏清不耐煩了,葉淮止憋著笑,道:“我與小遲將軍之間就不必說這些了,小遲將軍請坐吧,有什么事,大可言明,此處沒有外人。”
也就是他們的談話沒有必要避開傅晏清的意思了。
遲笑書看了收拾桌子如同蝸牛上樹一樣緩慢的傅晏清,笑了笑,沒有反駁,“葉世子妙算,遲某此次前來,確實是有事想與葉世子商議,傅小姐在旁聽聽也無妨,或許還能提供些好的法子。”
聽他這么說了,傅晏清也就不再裝模做樣地收拾了,直接把小桌子端下來放在一邊,坐直看著二人談話。
葉淮止:“……小遲將軍有什么話,盡管說,葉某能力范圍之內,一定相助。”
遲笑書顯然也被傅晏清這毫不掩飾的做派驚了一下,但他好歹也見識過幾次了,并未驚訝太久,很快便道出了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
“聽聞北城門早已換上我們的旗幟,也就是說駐守在北城門外的北延兵已經知道我們占領了若羌城,我想請問,葉世子對于后續的行動,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