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霆見父母都有些傷感,下意識地想活躍氣氛,大笑幾聲,道:“我這些天一直在派人找你們,還以為你們根本不在緹南,沒想到你們不僅在,還先找到了我……”
見傅衍看過了來,傅寒霆忽然又有些心虛。
兩人就在緹南,他找了那么久都沒找到,可見他的能力究竟有多差勁了。
江映之見兒子有些失落,不動聲色地掐了一把身邊的丈夫。
傅衍長吸一口氣,愣是忍住了沒有回頭,而是笑著看著兒子,道:“沒辦法,你找不到我們,我們就只能給你放點水了。”
傅寒霆:“……”這哪是放水,人都直接站到他面前來了,明明都可以說是泄洪了。
江映之又掐了一把傅衍,這次一點力氣都沒留,看樣子是想掐死他這個說話不過腦子的二楞子。
傅衍臉上的表情都扭曲了,只得扭頭看著妻子陪笑。
江映之當作沒有看見,微笑著看著兒子,道:“別聽你爹胡說,我們知道你在找我們,一直有意躲著沒出來,就想考驗考驗你,躲的比較隱蔽,又躲了那么多年,一時間沒有找到也正常,不用自責。”
傅寒霆:“……可是我還讓晏清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害成今天這副樣子,我沒有做好您二位交代的事,實在沒臉見你們。”
傅衍站在一邊,沒有說話,江映之則自發擔任起了慈母的角色。
她輕輕地摸了摸傅寒霆低下來的頭,笑道:“這怎么能怪你呢?如果真的要怪,應該怪我和你爹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才讓你和清兒身邊沒有父母、沒有依靠。”
傅寒霆低著頭,鼻子發酸,根本不敢抬起頭來。
上一次像這樣被母親摸著腦袋哄是什么時候的事了,他完全不記得,于是越發貪戀這樣的溫柔,獨屬于母親的溫柔。
傅衍原地站了一會兒,還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失憶未必是件壞事,有些事用慣常的目光看待久了,就容易犯錯,失個憶,換種眼光看待事物,沒什么不好的。”
傅寒霆聽得出來,傅衍這句話并不是為了安慰自己才這么說的,事實上恭王跟他一樣就是個不會安慰人的性子,跟別說是對著自己的兒子。
他會這么說,就代表著他是真的這么想。
傅寒霆還是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么。
父母都沒有責怪他,他為什么還要自怨自艾?
傅衍眼尖地看見樓梯上有端著菜的小廝上來了,估摸著時間,應該是他們點的,便拉著兩人往里走去,道:“有話等會兒再說吧,時間夠長,先吃飯。”
傅寒霆在凳子上坐下,很快就發現發現他話中的端倪,問道:“您的意思是……”
江映之笑著看著兒子,道:“意思是,短時間內,我們不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