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清:“……”
她萬萬沒想到,葉世子實則還是一個這么自戀的人。
日子眨眼而過,轉眼間,已經快到春節。
為了節省,府尹府并未大肆操辦,只是掛了幾個紅燈籠,就連門上貼著的門聯都是葉淮止自己提的。
葉淮止正提著筆在紅紙上落下幾個黑字,傅晏清則應他的要求,站在一邊為他研墨,神情松散,像是下一秒就會睡著的樣子。
葉淮止一副門聯寫完,抬頭見她神色懨懨的,便起了打趣她的心思。
玉白的手指在一旁的紙簍子里翻了翻,被他翻出一張精致的紅紙來,那張紅紙應該是用來提橫批的,面積不大,但是花樣卻極為精致,在陽光下一轉,甚至還會流轉出五顏六色的色彩。
傅晏清以為他又要寫新的,沒精打采地轉動兩下手,便算是完成了研墨的工作。
誰知先前一直沒有對她的“消極怠工”發表意見的葉淮止這次忽然出聲了,他看著傅晏清的動作,有些不滿地皺起了眉,道:“研的不細,等會兒字寫上去不好看,再多研幾下。”
傅晏清抬起眼,見他換了一支比較細的筆,并沒有發現什么,只是抱怨道:“寫個字而已還那么講究,你當是在寫什么傳家寶呢?”
葉淮止看了眼手下的紙筆,笑了,“我還真打算把這副字墨作為傳家寶傳下去。”
傅晏清眉頭微揚,似乎對他的這句話起了一點興趣。
葉淮止讓開一點,給她看清楚了那張紙的全貌。
那上面印著一對交頸鴛鴦,四周點綴著朵朵細碎的花瓣,彎彎繞繞,最后竟織成了一個“囍”字。
……竟是一張婚帖,也不知怎么混入了一堆春聯之中,虧得葉淮止還能翻出來。
見傅晏清盯著他手底下的紙,葉淮止笑了笑,道:“我預備寫一張婚帖,作為傳家寶一代代地傳下去,所以勞煩傅小姐,好好研墨。”
傅晏清:“……我還不想成親。”
葉淮止面上無甚變化,甚至還因為這句話笑了笑,“我也沒說這是我們的婚帖。”
傅晏清:“……我覺得這張紙挺好看的,你認真寫,別壞了紙。”
葉淮止看著她安靜了片刻,忽而笑道:“那你覺得,這張婚帖,用來做我們的婚帖怎么樣?”
傅晏清一愣,下意識地道:“可是你不是說……”
她動了動嘴皮,聲音戛然而止,最后的那幾個字也咽回了肚子里。
葉淮止卻松了筆,伸過手來,蓋上她的手背,握著她的手開始研墨,緩緩道:“我記得,我應該告訴過傅小姐,我會在什么時候開始籌備婚禮,如今已至年末,待北延之亂平定,整個都梁總會消停一段日子,況且你記憶之事已經有了眉目,我私以為,這件事已經可以提上日程了。”
說著,他看著傅晏清,忽然靠近,嗓音低沉,“畢竟我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