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看著二人,嚴肅的臉上展露出一點不太明顯的笑容,似乎是想盡量表現的和善一些,但奈何他臉上的那道疤太引人注目,這樣的笑只會讓他看上去不倫不類。
傅晏清與葉淮止對視一眼,后者笑了笑,似是極為信任對方。
無塵看見二人的動作,心中了然,道:“傅小姐不必緊張,葉世子于老衲有恩,你們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問。”
有恩?
傅晏清看了眼眼前這個怎么說也有六七十歲的老人,再看了眼弱冠年紀的葉淮止,這兩人一個在北涼的寺廟里深居,一個常年待在京城,什么時候有的交情?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解,葉淮止笑著解釋道:“我幼時隨老親王來過一次北涼,那次恰好路過那格城外,路上看見一個伏倒在地的老人,便救了起來。”
這么一說,她就明白了,眼前這個面有刀疤的僧人竟然就是趙蕭母親上香的那座寺廟里的僧人。
見她驚訝地看著自己,無塵也笑了笑,只是還是不太習慣,笑的有些僵硬,“是,葉世子于老衲有救命之恩,若非葉世子善心,救了老衲,又將老衲安排到此處,老衲怕是早就死在賊人之手了。”
聽他這么說,傅晏清又有些不解了,她皺著眉看著二人,道:“竟然你們一個是恩人、一個是知情人,有什么話之前為什么不能說?難道非得等我來?”
葉淮止笑而不語,無塵頷首道:“傅小姐所言正是。”
傅晏清:“……為什么?”
她這句為什么問的極是誠懇,葉淮止聽了不由得加深了笑容,無塵也笑了,他本質里或許是個極好相處的僧人,只是這些年來的避世讓他在面對生人時沒能像以前那樣自在,“葉世子和傅小姐想問之事,事關重大,尤其于恭王府有密切關系,趙夫人與老衲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叮囑多次,讓老衲一定替她保守好這件事,所以即便葉世子是老衲的救命恩人,這件事也不能說與他聽。”
傅晏清看看身邊的葉淮止,又看向笑著看著她的無塵,道:“因為我是恭王府的人,所以你覺得這件事可以告訴我?”
無塵點點頭,含笑道:“正是。”
傅晏清:“……”所以這才是葉淮止帶她來的真正原因吧。
她側頭看了眼葉淮止,后者笑笑,一點也不心虛。
算了……傅晏清扯起一個笑臉,看向無塵,道:“既然是這樣,那么現在我已經來了,這里也沒有外人,無塵大師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吧。”
她這句話的意思也就是不需要葉淮止回避了,無塵看著年輕的小輩,臉上露出一個真實的笑容,比起之前的那幾個自然多了,他道:“這些話都是趙夫人當時告訴老衲的,老衲只能盡量原封不動地說給二位聽,至于真實與否,還要二位自行定奪。”
不管是真是假,趙夫人生前所說的話還是有幾分價值的,傅晏清點了點頭,道:“這沒什么,大師您盡管說吧。”
或許是漫長的歲月只能用來回想這些前塵往事,又或許這些事在無塵的心里留下了磨滅不去的印象,老人說的很清晰很通暢。
“趙夫人是我們寺里的香客,經常會來與老衲談論經義,與老衲算是忘年之交,平日里有什么事也會多數兩句,她往常來都是先上香,再去禪房找老衲,但那一次她的表現很反常,她直接來找了老衲,語無倫次地哭訴了許多,都是關于她女兒與丈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