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快步走出門,到了前院,見暮色倒在地上,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背著包裹。
她靠近了他,見他兩頰發紅,撥開他的劉海,手背一碰,整個人都是滾燙的。
她雖不了解醫術,但這像是常見熱病,應該是受冷和受驚所致。一來就生病,這未來的人皇可真不好照顧。
“月牙,你怎么不提醒我!”滿月轉頭叫道。
月牙停在櫻樹枝頭,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完全置若罔聞。
滿月把暮色運到一間房中,迅速清去房中灰塵,解開暮色身上的包裹,讓他躺到了床上。
接下來……滿月佇立在房中,一動不動。
熱病要怎么辦?先準備藥吧,也不知庫房有沒有藥材。
她剛要離開,就聽暮色道:“冷……”
這房間里沒人住,柜子里空空如也。滿月只能先把自己的兩床被褥搬來,用內力干透后床上墊一床,再給暮色蓋一床。
她剛要離開,又聽暮色呢喃:“水……”
滿月忽然有些心虛。
她塞給他的那口雪莫不是促成這場病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這兒的雪未染半點塵埃,是真正的稀物。吃了會生病,只能說明他的身體受不住。
對,這可不能怪她。
況且他前世讓她吃了比這多了千萬倍的苦頭,就算她帶著報復的心理也無人可指摘。
滿月去了廚房,找了個大碗,準備裝雪,走出廚房才想起院子里的雪都被她化了。
懶得出院,她讓空氣中的水落到碗里,用內力一轉,就成了溫水。
滿月走到床前,讓暮色靠在床頭。
碗漂在空中,略微傾斜,水就流進了暮色嘴里,不僅進了嘴里,還灑了他一身。
暮色燒得迷迷糊糊的,水流到他衣服里,他微微睜開眼睛,抖了一下。
滿月:“……”
她第一次喂人喝水,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內力瞬間干燥了暮色的衣服,滿月去了廚房,拿了個調羹進來。
碗放在床頭,滿月一手在空中揮舞,操控著調羹,舀水喂給暮色。
這樣喂了三勺,每次都灑了一半。
不是她沒控制好內力,而是由于暮色處于高燒中,雖下意識喝著水,但嘴巴張不開,喂不進去。
思來想去,滿月也只能放棄用內力,轉而上前,用手捏著暮色的臉,讓他的嘴巴長得更大些。
看來有時看似是捷徑的方法實際上倒更麻煩……
就這樣喂完了一碗水,一陣疲憊涌上心頭。
難不成她要喂到他病好?
“對了。”滿月想到了更好的主意。
要治病,輸入內力不是更快嗎!她怎么沒想到呢!
將手貼在暮色背后,滿月將自己的內力傳運過去,結果——
“哇——”內力剛觸碰到暮色的身體,他就猛地吐出一口血來,臉色一時變得潮紅,像要炸開似的。
滿月迅速收回了手,暮色頭一歪,差點兒栽倒床下。
怎么會這樣?
“啊”了一聲,滿月擰起眉頭。
都是這孩子的體虛,她的內力偏寒,定會在他體內亂竄,不僅不能治愈,更會令他病情加重。
這下更糟了……
“月牙!”滿月快步走出門去,對著樹上叫道。
一只金瞳黑貓靈巧地躍下樹,優雅地走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