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兩三條街,滿月閃身進了成衣店,買了件披風和輕裘,走到換衣的布簾后。
她取下幃帽,從袖子里拿出發冠,將頭發盤起插上簪,再將披風在脖子上繞了兩圈,遮住了下半張臉。
穿上輕裘,滿月走到鏡前。
掌柜說這是名貴的貂裘,產自北景。巧的是,她能說一口不成樣的北景口音,可以裝北景人。
要是還被認出來,再換上行動不便的女裝也不遲。
滿月坐到一旁椅子上。
跑了一路有點累,心上的累,干脆在這里等到酉時吧。
還有半個時辰。平日她要午睡,今天懶得去客棧開房,現在打個瞌睡也不錯。
她靠在椅子扶手上,單手撐著腦袋假寐,有人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滿月睜開一只眼睛,見大漢朝她點了點頭,當打招呼。之后就站在鏡前,開始脫衣服。
滿月腦袋正停轉著,到大漢裸了半身才反應過來。她“蹭”地站起來,掀開簾子快步走了出去。
換衣服的大漢疑惑地看著離開的人,又對著鏡子拍了拍自己的手臂,自滿道:“哈哈哈看到我強健的手臂自慚形愧了!”
走到店外,滿月疲沓地嘆了口氣。是她選錯了打瞌睡的地方。
來上元半天,感覺已經沒什么好玩兒的了。心事重而己不知,因此就算是南昭國都,能讓她提起興趣的事也少之又少。
在街頭隨意逛了逛,滿月向路人詢問了藥鋪所在。兩刻后,她將兩捆常備藥塞進袖口,離開藥店,往臨風閣走去。
酉時快到了。
進了臨風閣所在的長街,滿月見兩旁店鋪大門緊閉,只有風掃塵灰。
臨風閣招牌下的人頭攢動,像是圍著什么,熱鬧極了。
“大哥,前面在干啥啊。”滿月將手揣在輕裘里,問一旁的高個兒路人。
“有人要在臨風閣打架,正賣票呢。”
誰打架和她的計劃撞了時間?
“臨風閣不是酒樓,還搞起比武擂臺啦?”
“小兄弟,你是外地來的吧!”路人說道:“當年天下第一劍七天未眠,在這里單挑武林中人的時候不止你,連我都還沒出生吶!”
滿月對江湖之事所知甚少。天下第一劍是誰,怎么單挑的,她聽也沒聽過。
剛想再問下去,身后傳來一陣騷動。
她回頭看去,見一滿臉殺氣,人高馬大的大漢,肩上掄著把大砍刀,穿過人群走來。
他走過的地方如同瀑布般被分開,人們紛紛給他讓道。
滿月待大漢走過,跟在他后面,穿過分開人群留下的縫隙,也到了臨風閣門口。
兩人站在門口,身著輕簡的盔甲,身后背著面圓盾,面前擺著張桌子。
“是這兒嗎?”扛著刀的大漢粗著嗓子道:“我聽說不留人今天會來這里?”
“正是。”回道:“您是要參加還是觀戰?”
“我來殺他!”
“敢問姓名。”
“連二路上響當當的名號,金圭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