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點兒被氣流往后吹去,穩住身體,便持鐮兩步至前,朝牧冷骸斬下。
“——不要!”牧姝文被按牧冷骸護在懷中,瞥見了滿月,只拼命昂起頭朝她叫道。
滿月眨了眨眼,先前告知她道路,說要殺牧冷骸,現又阻攔,是什么意思?
鐮刃在空中滑過一道弧線,對著牧冷骸的脖頸,滿月面無表情動了手。能了結鑒祿十年夙愿,哪怕讓牧姝文做上半生噩夢也無妨。
偏在隔著一個巴掌就人頭滾落時,又是轟聲響起,目標忽然往下掉去,接著側邊忽飛來幾個暗器。
薛鑒祿眼中已不見其他,追進了屋中,長鐮在滿月手中一轉,鐮刃反轉打落小刀,一道紫影從下襲來。
這身影轉瞬就到了她的身前,一個殘忍的笑容出現在十七八歲的少年臉上,牧琊身上的銹味濃重,半邊臉都是雨沒洗掉的血水。
不,并非沒洗掉,而是一直在流,滴滴答答,同他左腹一樣,他的腦袋上也有個窟窿,可他非但沒覺得疼,還和愈發清醒般。
這讓滿月想到了拾之狂,牧姓,小王爺……他是給拾之狂藥的人,他們兩人在吃同一種藥?
距離太近,滿月手一滑,反握鐮柄下方,朝牧琊打去。出乎她的意料,牧琊非但不離,倒抓住了鐮柄,實實受住了打在他傷口上一擊!
“你要殺皇兄,我殺了你——”他的聲音嘶啞,整張臉同鬼魅一般。
五臟的震動感從手上傳來,滿月抖了一下,感到一陣不快。
面對瘋子沒必要多糾纏,和薛鑒祿交手被傷了這樣,不管他也會自己死掉。
牧琊死死握著匕首,要將利刃送入她的脖頸,滿月歪了頭抬手去擋,另一只手松了鐮,用手背將鐮往下打,讓它回到正位。
她以內力為盾,沒曾想牧琊拼死之力令他瞬間割開了內力的護甲,要同切菜般斬斷她的手指,滿月不得已反手去抓匕刃以減小傷害!
利刃在她的右手上割了道極深的口子,卻來不及的覺得疼。
實戰確實和平日不同,滿月心道,飛回遠處的鐮背狠狠擊中了牧琊的額頭,令他他重新往下墜去。
滿月沒追,轉身往塌陷處躍去,進了殿內。
殿內,雨水打在瓦礫塵灰上,薛鑒祿揮手揚去,見牧冷骸自四散厚塵中立起,道:“沒想到你能到達這里。”
“牧冷骸,當年——”
“是,”牧冷骸打斷了他,“滅了薛家滿門的就是朕。”
“牧冷骸————!”薛鑒祿眼中怒火驟燃,話音未落,人已至前,他的速度極快,肉眼不及捕捉!
十年以來不曾停止的仇恨,多少個不眠之夜的追逐與終得相見仇人之歡快全部涌上心頭,薛鑒祿已難自抑!
牧冷骸抬劍應去,轉眼間兩人交了一手,位置一轉,牧冷骸往殿外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