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聽了,一時沒說話來。只因瓐一語氣認真,像是真的沒打算親手殺他。
古怪至極。
“我說,你到底是誰?”滿月不解道:“叫你瓐一、玉塵,還是有其他名字?玉塵不能動手,瓐一也不能?”
“哈哈,姑娘的疑問過多了。”瓐一說道:“在下如此做,自是有諸多考量。”
只輕輕一句話帶過,她可不依,而且越想越有很多不解之處。
“那日你同和思交了手,為何牧冷骸懸賞不留人卻不派人抓你?”
“和思雖效忠牧冷骸,卻秉自身行事原則,他看上的絕不會讓他人出手。沒將我說出去,是私心,不過想必從此他必會將我記在心里。”瓐一緩緩道:“況且很巧,姑娘從他手中逃脫,也定被記下了。和思雖少了只眼,心卻比雙目清明之人還通透。那日在迎仙塔,定也認出了姑娘。,”
滿月:“……”
越聽越麻煩,她不知同和思交手能不能贏,不要做沒把握的事,可現下她也不能讓瓐一走了。
還是能躲就躲一陣吧。
“這么多事,且讓我考慮考慮。”滿月說道:“待會兒我要去個地方,晚些再給你答復。”
“姑娘這幾日該好生休養才是。”瓐一道說道:“是要去何處?”
“你不必知道。”滿月說著放了筷子:“也不用阻止我。”
“在下可否同去?”
沒想到他自己開口,倒是省些事了。
在到達弗衢島前,不可露出什么端倪。
滿月抿了抿唇,讓自己露出一副不大厭煩的模樣,道:“也無妨。”
話已說完,她走出門去,回到房中,做了出門打扮
出來時見月牙在院中,作勢要往瓐一身上撲去,正是它弄出的動靜。
滿月走過去,彎身圈住黑虎的脖頸,將塔往懷里揉了揉,抬眼看著瓐一:“你做了什么惹到它?”
“在下并未想到什么會令她不愉快的事。”瓐一做思考狀,道:姑娘同它如此親昵,在一起多久?”
“有記憶時就在我身邊了。”
“平日以何為食?”
“……它自己會找吃的。”噬魂獸是極稀有的,滿月不愿多談,以防瓐一盯上月牙。
看月牙性情溫和,對瓐一的不喜倒是少見,想來也不會讓他近身,也不用怎么擔心吧。
“我準備走了。”滿月說著望向樹上:“阿祿哥哥。”
薛鑒祿并無反應,她也不指望,不過叫叫罷了。
將薛鑒祿從樹上拉下來,滿月問瓐一:“你真要和我一起?臨風閣無事?”
“在姑娘答應在下請求前,自然姑娘去何處,在下便去何處了。”
正合她意,滿月并未說話,只替薛鑒祿戴上幃帽:“那現下山吧。”
弗衢島位于南北間,天比滿月住處暗得早,通過靈脈到達時,壇地上已是張燈結彩,樹上系著各色彩條,熱鬧非凡。
剛站穩,滿月就眼疾手快,抓住了瓐一,內力鎖鏈即刻纏住了瓐一身體,將他束縛住了。
銀發青年眨了眨眼,側頭笑盈盈地問:“姑娘這是做什么?”
“你說呢?”滿月昂頭道,見他不答了,只道:“看來臨風閣的情報也不過如此。”
“好些年沒來島上,依舊如此平和。”瓐一全無驚慌,轉頭看了看風景:“人比往日還多。”
他話中聽不出絲毫懷念,倒像是不喜這平靜。
將瓐一帶去他曾逃掉的地方,這下扮成雪魁坑她的仇,就算是報了,她本是這樣想的。
誰知他的反應如此平淡,倒令滿月覺得沒什么意思。
“不過引你見個人,”她說道,“并無他意。”
“那,便請姑娘帶路了。”瓐一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