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牧冷骸似是認出了她,哈哈大笑了起來:“魁首已有此本領,南昭稱霸四方指日可待啊!”
他一改方才冷淡,眼中好似被**填滿,滿月的心中則只有“死”字,幾乎是不管不顧地使出了劍招。
她不喜劍,所受的卻是最嚴苛的劍術,分毫不得有差,否則必然傷及自身,可以說滿月所學的就是以自身為劍的招式。
從下界聽到母親要殺她開始,從前她心中的退縮之意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好似進入了一個新的境界,胸口空蕩蕩的,已無其他。
牧冷骸的劍招同他的名字一般冷,以他策為進再在關鍵時刻取致命處,然而滿月卻最不怕冷,反倒習以為常。
她真正的劍術以自身為餌,哪怕渾身是傷,只要取得最終的勝利,這確是同冷相對的,也是牧冷骸冰封的克星!
先前她難以施展想是對自己恨得還不夠深,如今則是萬般都具備了。
滿月身上每多出一道傷口,牧冷骸就被她傷得更深,轉眼間大殿多柱都已斷開,整座大殿都在移動。
滿月同牧冷骸上到天頂,兩人身上都淌著血,低落在腳邊,滿月感覺不到疼痛,只見牧冷骸笑了一聲:“你的劍術格外奇特,不是宗門竟能到如此,但你從未見過殺了我會有何后果。”
“帝王之后再帝王,永遠都有下一個。”滿月揚劍,兩人都意識到這是最后一次交手了。
牧冷骸勾起唇角,后退往下方落去,滿月聽不到其他,只一心指向他的腦袋。
就在這萬般將成定局的一瞬,一把匕首撞上了滿月的劍,牧殊文擋在了牧冷骸的身前!
劍氣既出已不能破,劍刃將要穿過牧殊文的身體,但因滿月的遲疑而回到了她身上,幾乎開了一個大口。
而牧冷骸在驚詫之余,手中長劍卻也刺進了牧殊文的肩膀。
兩方當即愣住,滿月捂住了胸口,只聽少年喚道:“姐姐!”
暮色沖到了牧殊文的身旁,滿月感到胸口一陣劇痛,往前跪倒在地上,卻連用劍支撐的力氣都失去了。
“真是亂來。”那清冷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她倒進了瓐一的懷中,嗅到了熟悉的柔香。“走嗎?”瓐一看向暮色。
滿月的余光望去,見暮色看著這邊,連頭都沒有搖,而是重新望向了牧殊文。
滿月好似感到自己眼中流出了一滴淚,只恨不能殺死牧冷骸。
“你可要感謝我啊。”瓐一幾乎是輕嘆道,手中扇柄一轉,肉眼不可見的細針就這樣刺入了牧冷骸的脖頸。
他倒了下去,滿月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不——”牧殊文伏倒在牧冷骸身旁,抓住了他的手。
只見牧冷骸抬手,似是要觸碰她的臉龐,他露出了一個笑容,隨即閉上了雙眼。
閃電驟然劈裂天空,滾滾雷聲響起,牧殊文搖了搖頭,幾乎無法說話了。魃飛云好不容易擺脫了聲音,就見瓐一懷里抱著一人起身,而人皇這邊又是另一番景象。
“你如今欠了我兩件事。”瓐一對魃飛云道,從他身旁走去:“這第一件該還了。。”
一道黑影從空中俯沖而下,目標即是滿月。
魃飛云持槍而擊,只聽瓐一道:“越久越好。”
他抱著滿月穿云而去,那黑影要再追去,魃飛云以身而立。雖不清楚原因,但牧冷骸死了,瓐一答應他的事做到了。
這黑影散發著可怖的氣息,看似是氣體卻有實體,魃飛云以槍打擊,黑影卻似乎不知要如何反擊,單是拖延時間已夠了。
然而除了這黑影,還有其他人需要對付。
拾之狂因受他恩,正全力阻止牧冷骸的弟弟,風見野則完全摸不清頭腦,只聽魃飛云的統領著宮中的侍衛們以護送大臣。
他遠遠看見一道白色身影從上方躍離城墻,無話可說。
這一夜過去,不僅宮中大亂,整個上元乃至南昭都陷入了混亂。人們紛紛猜測為何有人屢次行刺人皇,又是誰最終得手。
而名為牧瑟兒的皇子登基已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