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時間快到了。”門外有人喚道。
“我要去參加前夜宴。”牧殊文說道:“你們留在此地,不要被發現了。”
“難道不能抱病嗎?”滿月問道:“我好不容易將他帶進來,你們姐弟為何不抓緊時間見上一面?”
牧殊文被滿月的提議打動,又看向門外。
“不如我去說吧。”滿月轉向暮色,直接從袖子里取下了一個口袋:“你可先藏好,若有人來檢查,待他們走后出來就是。這口袋拿去備用,實在躲不了再鉆進里面,約法三章你還記得吧。”
見她大剌剌將法器給自己,暮色心中覺得古怪,但看滿月又無其他意思,只點頭:“好。”
姐弟倆久別重逢,有太多話要說,滿月推門出去,將四公主抱恙一事說出,又說因不想擾了人皇性質,無需請太醫,待她去向人皇通報一聲就是。
這些人也不知她是什么來頭,但公主都關上門和她說話,也不敢多問,只連連稱是。
因不識路,滿月還叫了個宮女帶她去前夜宴。
到了殿外,站在階梯上,只見一路燈火,不少人穿過宮門,爬上階梯,人快要來齊,人皇還沒到。
“公主說,她要親自獻舞一曲。”滿月找到管事的,見管事的質疑,她又說道:“第一個就是,照做。”
她又用了聲音。
換上舞服,系上面紗,滿月拿了獨舞的軟劍,就等在殿后,眼前幕幕都是薛鑒祿。人已是回不來了,那么至少她要完成他此生的夙愿……
月色明亮地照在園中,滿月感到自己身體中的血液在不停地滾動,幾乎好似有些失去了控制,但這感覺讓她前所未有地舒適。
宴會開始了,有人來傳,滿月便持劍走進門內。
高高的大殿,兩旁設有多個席位,一眼望去不見盡頭,而牧冷骸身著玄色赤紋袍,坐在最中最上方。
滿月同他對視著,走到了最中,持劍立于面前。軟劍中映照出她的半臉,沒有任何表情。
不待奏樂,她就與空中翻身,一個花轉,裙擺飛揚,劍鋒直指人皇。
笛聲適時地響了起來,幾乎就同知曉她心中的憤怒,這樂聲同她快速的舞步幾乎融為一體,宛若殺場金戈,在這大廳中回蕩。
“這……”后方有人小聲道:“這殺氣是不是重了些啊。”
“這可是公主的人,不要亂說啊。冬日末焉,是這樣的。”
說歸說,一眾人還是目不轉睛,看得眼花繚亂。
滿月手中的軟劍若水若蛇,在一盞茶都不到的功夫里變出了萬端花樣,到了最后,她的動作卻愈發慢了下來,到最后靜止不動,又突然擲劍而出,在所有人都看著那劍的時候,滿月沖向了高座上的人皇。
她從袖中的口袋里抽出了另一把長劍,橫掃而過。這劍是她自己用慣的其中一柄,使起來得心應手,散出的劍氣也極強。
御前侍衛紛紛倒地,根本沒有絲毫還擊之力。
“別擋路!”滿月低聲道,又讓周遭迎上來的前侍衛們全部退開,動彈不得。
魃飛云位于最前,也因她的話語頓住了腳步,他想盡辦法要動,卻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牧冷骸見滿月控制了他的護衛,頓時起身抽出了一旁的長劍,似要迎戰。
滿月心里還記著他同薛鑒祿過的那招,于是試探性地用聲音對他說道:“放下劍!”
然而動起來的并非牧冷骸,而是滿月自己的手,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她自己的就動了,劍幾乎要掉在地上,但這效果又很快消失。
才不是什么心臟長在左邊,而是牧冷骸身上施加了反法術!
二諦宗的劍法中帶有術,如此一來,只有實打實的劍招才能傷到他,哪怕帶一點法術都不行,而她的聲音也算是沒用了。
“滾!”魃飛云以一己之力沖破了她的聲音,于是滿月再次命令道。
她無聲無息地落在地上,劍尖自手中往上提去,對準了牧冷骸。
大臣們在侍衛的護送下離開,但也有人不走,叫著“與帝同生,與帝同死”,然而劍卻不長眼。
宛若生死一間,滿月同牧冷骸的劍身撞擊在一起,大殿當即發出了共振的嗡鳴聲,牧冷骸直接被撞得往后飛去,眼中露出了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