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皇子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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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霍心跪在程玄殊的面前,身子止不住顫抖,開口說道。“陛下……往日大皇子都是交給奴婢照看的,但是今天一大早娘娘便將大皇子抱過去了,等我去抱大皇子去給奶娘的時候,大皇子…大皇子已經沒氣了……”
陸霍心的臉色蒼白如紙,眼中滿是濃濃的懼意。
沐憐的宮殿中并未放置火爐,程玄殊身上的衣服原本就被水給浸濕了,此刻竟然在衣服上凝結了一層冰霜。
程玄殊陰沉著臉色,站在她的面前,黑沉的瞳仁中跳動的是無邊無際的怒火,沉聲道。“大皇子,究竟是怎么沒的?”
有太醫走上前來說道。“回陛下,老臣在大皇子嘴角上面,找到了殘留的砒霜,大皇子是被人毒死的……”
程玄殊陰沉的看著面前跪滿宮殿的宮人,這些都是路離宮中的宮人,平日伺候大皇子的宮人。
“你們這么多人,連一個孩子都留不住嗎!”程玄殊暴喝道,眾人被嚇得匍匐在地上不敢說話。
這句話只有程玄殊自己知道,有多無力,就連他作為孩子的父皇,也沒有將那個孩子給留住。
路離想必是恨極了他,就連這最后一個孩子也不肯給他留下。
“陛下息怒!”眾位宮人齊聲道。
見此,沐憐走上前來,扶住程玄殊的身子,眼神落到了陸霍心的身上,微微皺眉說道。“簌兒呢?洛貴妃不是一直將大皇子交給簌兒照顧嗎?”
聞言,陸霍心眼中劃過一絲慌亂,所幸她垂著頭,并未有人發現。
“簌兒姑娘這段時間身體不舒服,所以大皇子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奴婢照顧的。”
見此,沐憐微微皺眉,不過并未追問下去。
“來人,將這些人全部處死!去給皇兒陪葬!”在說完這句話之后,程玄殊仿佛用完了自己全部的力氣,轉身離開,無視了身后的求饒聲。
侍衛將那些宮人給拖出去,陸霍心也在其中。
“陛下,饒命啊!陛下!”她撕心裂肺地喊道,聲音淹沒在此起彼伏的哀嚎聲中。
當晚,漆黑的夜幕有閃電劃過,將原本完整的夜幕,分成涇渭分明的兩半,程玄殊一人蜷縮在床榻角落,眼神無助且孤獨。
像極了路離求他放過路家的眼神。
沐憐手拿著燭臺,緩緩走了過來,將蠟燭放在床頭旁,驅散了一些黑暗,程玄殊的半張臉沐浴在燭光之中,另外半張臉則籠罩著黑暗。
“陛下,臣妾做了你最喜歡的羹湯,起來吃一些吧。”沐憐輕聲道,聲音溫柔至極,加上那一旁的燭光,驅散了一絲寒意和黑暗。
沐憐的到來,在這種惡劣天氣和氛圍中,就如同藏在毒藥中的一粒糖豆,沒人去在乎這層糖衣下面是不是毒藥,他們只想抓住這僅剩的一顆糖豆。
程玄殊便是如此,他伸手抓住沐憐的手腕,抬頭看著她,眼神和燭光一起緩緩描繪沐憐的容顏。
“憐兒,我現在只有你了,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對嗎?”
他眼神小心翼翼地注視著沐憐,不愿意放過她流露出的任何情緒,生怕這些情緒里有一絲不愿。
“沐憐永遠是云啟的皇后。”沐憐開口回道,眼神定定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