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溫急匆匆地穿鞋,拿上荷包,跑出去。
“不急,貨郎會等你的。”
“好,不急。”
嘴上應著不急,陳溫還是跑的很快,她吃完飯做了會兒繡活,還是經過奶奶的提醒她才記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都快忘了今兒個貨郎要來,她還托貨郎帶東西了呢,別一會兒貨郎走了。
陳溫跑的飛快,還好趕上了。
貨郎正送走最后一個小男孩,抬頭看到陳溫眼睛一亮。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陳溫撐著膝蓋喘氣,臉上出了些汗,她用袖子擦掉,笑著說:“怎么會不來,我可著急了呢。”
真的可急了,其他的都縫的七七八八了,缺了玫紅色的花瓣還空著呢。
虧她前幾天心里還一直惦記,結果到了時間,差點忘了。
而且再過不久她就要交給鄭蔣氏了,能不急嘛。
“有棉線嗎?”
貨郎點點頭,從擔子底下拿出一捆線,有白有玫紅色,摻雜在一起,用一根紅繩拴著,不怕亂掉。
他指著其中玫紅色的線,笑道:“我當時進貨的時候跟掌柜說要玫紅的棉線,掌柜說沒有什么玫紅色的。
然后,我就按著你說的形容給他聽,,結果他一聽,還真給我找了,還說這不是玫紅色,叫艷粉色的,你瞧瞧是不是?”
陳溫接過仔細端詳,開心的點點頭:“是的。”原來這叫艷粉。
貨郎又拿出她的紙,一疊很厚。
陳溫看到貨郎拿出那么大一疊,就心想著,完了完了,她沒錢全買啊!
貨郎看陳溫不接,還往前推了推,“愣著做什么,接著啊。”
陳溫接過,語氣遲疑:“這個,我可能沒有錢,能全買下,這些要多少錢啊?”
“不貴。”貨郎笑得臉上都是褶子,讓陳溫覺得親近不少:“棉線包括這疊紙,你就……全部給我半銀好了。”
“嗯?”陳溫挑眉,紙這么便宜嗎?不是物以稀為貴,洛陽紙不貴嗎?
貨郎當然看出她的困惑,不過沒解釋。
陳溫從荷包里把錢拿出來,果不其然,又看到貨郎盯著她的荷包不放了。
她偷偷地笑了笑,把半兩銀放在貨郎手里,說道:“當真喜歡我的荷包?”
“對啊,喜歡。”貨郎又看了一眼她的荷包:“這不是覺得有利可圖嘛。”
陳溫贊同,認為他說的有道理,確實是一項利益。
“我也覺得可行,不過,我實在沒空,能騰出手做荷包。”
貨郎不解:“這農忙不是過了嗎?”
“我最近忙著做衣服。”
“你還是繡娘呢?”
“勉強算得上是買賣東西的而已。”
“那怎么能算呢。”
買賣東西的是他們這些商販,可不敢和繡娘相比,繡娘那可是能被招走給官家人做衣服的,沒被招走的,在村鄰之間,也是珍貴著呢。
陳溫不與他說這些,正想謝過他走人呢。
突然想起自己那些還活著的蠶,雖然說現在都活得好好的,可難保在不知不覺間,它們不會翹腳,然后離開她,那她的冬天該如何是好。
她猶豫片刻,還是問貨郎:“不知道你有沒有路子能接觸到什么兔毛,羊毛之類的?”
“我只是賣貨品,并不收動物毛發,這你得去找專門賣這個的。不過,你尋這些做這些?”
陳溫有些失落,但還是如實相告:“我想要在冬天來臨之前,做一身能過冬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