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阿蘭是怎么含著怒氣走的,陳溫置之不理,自顧自地把手里的衣服,再豎起,看了一眼又一眼,點了點頭,她頗為滿意。
之所以張阿蘭會說這件比淑花姐那件好看,是因為版型都不一樣。
王五并不知自己要什么樣式的,陳溫就自己定奪了。
她畫圖的時候,立領對襟短衫這形制就浮現在她腦海里。她越做越覺得,這件衣服做出來應該會很驚艷,這么一看,果真是。
這回她不是做的琵琶袖交領,而是直接做的立領對襟的,裙子給配的襦裙,褶子壓得細細的,還特意在群尾上掛了兩個鈴鐺。
一步一響,應該甚是引人注目,要是王五不喜歡這么招搖,她到時候就把鈴鐺換成流蘇也是一樣的。
對襟的紐扣,沒有金屬扣,陳溫全部做成福字扣。
這個版型,不需要綁很多帶子,不會那么麻煩,要是冷的話,就在外披一件半袖長襖。
其實,說是‘禮服’,這件卻家常得很,并沒有那么夸張的,平日里也是能穿的出去。
但陳溫把她定義成‘禮服款’則是因為,這件衣服的布料昂貴,上衣下裙還有一件半袖襖子,要花不少布料呢,她費勁心思的想小細節,也是很費腦的。
而王五說要繡菊花,可大片大片的菊花實在有礙觀瞻,之后她菊花縫小點,分散不均地縫一些,怎么也不會丑的。
而且這件衣服,在這兒,肯定就只要獨一件。
王五就是那個最特別的,既然是自己家要舉報宴會,但肯定就要做與眾不同的那個了。
也算對得起王五給的那些價錢。
陳溫想想就覺得,王五這兒美人兒穿上這身衣服,應該頂頂好看。
陳溫縫制完成衣才開始動手縫花。
那小而精巧的菊花,縫了陳溫整整兩天才好,她縫完最后一朵,捶了捶自己酸痛的背。
這么趕不是沒有原因的,一則陳溫是怕王五不喜歡這個版型,要重做。
畢竟她秉著服務客人的原則,客人說什么就是什么,王五要是說重做,陳溫也沒有意見。
二則,晚些,陳溫是沒有牛車能去城里的了。
牛叔說在秋末他要去趕最后一趟工,賺一筆錢回來過年,所以牛車只有這幾天是空出來的,陳溫必須趕著在秋末之前就把衣服做好。
好在,趕著做,今日就做好了。
整理一下,陳溫一早就去村長家找牛叔。
牛叔一聽她要去城里,立馬就去牽了牛車出來。
碧霞嬸和村長跟著出來,聽說陳溫要去城里交貨,笑著夸她,就連村長臉上都浮現出贊許的神色。
陳溫謙虛地紅了臉。
去城里好幾次了,陳溫早就輕車熟路了。
跳下車后,從懷里拿出一早就準備給牛叔的錢。
在牛叔一臉茫然的時候,陳溫塞給他,就笑著跑開了。
牛叔愣在原地,只聽得到陳溫說:“給你喝茶的,我很快就回來了。”
他笑著,望著小姑娘跑遠的背影,搖了搖頭。
由于不知道王家府宅在哪兒,陳溫再一次走進了客棧。
客棧的小二一眼看到她,揮著汗巾跟她打招呼:“誒,姑娘,你又來了。”
陳溫抱緊懷里的包袱,點了點頭,對小二指了指二樓:“先生夫人還在嗎?”
“在。”小二又說:“先生不在,夫人在。”
說著,叫了個小丫頭,叫她把陳溫領到夫人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