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一走,陳溫再次坐回臺階上,一旁的劉銀杏躊躇片刻,對陳溫說:“那姑娘都被打得那樣慘,你還要讓她給你補償?”
這可不對。
就連張阿蘭也點頭,贊同劉銀杏的話。
“此補償非彼補償,我怎么可能要她們賠什么銀兩之類的。”陳溫用指尖輕輕的劃過傷口邊緣,感受痛意,嘆了口氣,說:“我這樣,做不了衣裳的。”
陳溫說到這,張阿蘭憤憤不平,若有其事地點了點頭:“有道理,看陳溫摔的!確實應該賠點。”
陳溫被逗笑。
張阿蘭抓住陳溫的手,心疼皺眉:“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好?”
她不止心疼陳溫好心出頭受了傷,她還心疼那些流失的銀錢。
要是陳溫耽擱了,人家來鬧,是不是得把錢退了?
“七天左右吧。”
陳溫抽出手,其實可以做,就是得忍痛,但知曉她的人也知曉,她挺嬌氣的,最怕痛了。
張阿蘭和劉銀杏接連嘆氣。
陳溫卻好笑的看著她們:“你們嘆什么氣啊。”
“無妄之災,回去得吃點好的。”張阿蘭摸了摸陳溫后面散著的頭發,問:“你要吃什么啊?這回你優先。”
“等張亭和她娘來了再說吧。”
劉銀杏這時好奇地問了一句:“你想要她怎么補償你?”
“你看我是不是暫時不能提針了?”陳溫笑著說:“得找個人頂替我啊。”
“你說什么?頂替你?”張阿蘭腦袋發愣,許久,才說“你該不會是想培養張亭吧?”
“喲!”陳溫夸她:“聰明。”
她是想教幾個小學徒學制衣繡花,可張阿蘭找的幾個姑娘最后都跑了,她都怕沒有人愿意學了,正愁著呢。結果,今日出了這事,被她趕上了熱鬧。
雖然傷了手,可是,她應該馬上就能得到一個小徒弟了。
她之前見過的所有會繡花的姑娘里,張亭的手藝活最好了,繡活不錯,稍加指導,多加練習,很快就能獨當一面。并且張亭很有自己的想法,繡出的花樣很有自己的特色。
所以她之前才氣惱張亭放她鴿子,其實也是可惜,一個好的人才就這樣流失了。
果然還是命運弄人,兜兜轉轉一大圈,最后最中意張亭。
此番要是張亭愿意主動跟自己,要是不愿意,哼哼……那就當是補償了,不想跟也得跟。
陳溫并不承認自己的想法有威逼利誘的成分在!
幾人在臺階上又坐了一會兒,才見張亭攙扶著她娘走了走過來,孔嬸滿臉的淚痕,可嘴角卻掛著笑。
陳溫問:“如何?”
“和離了。”
張阿蘭瞪大了眼:“什么?”
這時候和離并不常見,但并不是沒有,張阿蘭是有些敬佩孔嬸的決心。
“陳大人做見證,我爹……呸,那人和我娘和離了。”
“恭喜了。”
擺脫了累贅的孔嬸笑著笑著,就哭了出來。
哭她的前半生。剛才陳大人說要么和離,要么關個兩三年,那男人立馬就同意了和離。
她的心一下子稀碎,她年少時怎么會看上那樣一個男人。
好在,現在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