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知曉的?”梁言拿了一塊空白的木牌在手中翻看。
余音低著頭,一筆一劃的將自己與梁言的名字刻在上邊,聲音有些悶悶的。
“因為我上次來過,我把刻有我倆名字的姻緣牌掛到了古樹最高的地方。
如今我們這樣,肯定是上邊的墨掉了,老天爺辨認不出字跡,才沒能保佑我們。這次我直接刻上去,總該不會掉了。
我讓初一將寺里剩下的姻緣牌全尋來了,因為我覺得只要我掛得夠多,總有一個能被老天爺看到的。”
她緩緩抬頭,眸中水汽氤氳:“言言,我不想跟你分開。言言你說,所有人都認為我身負祥瑞,得上天庇護,那為什么我最大的愿望沒法給我視線?”
初一心中一酸,轉過身去,不愿意看到余音垂淚。
十五也默默的移開了目光,遠望著連綿的青峰。
梁言伸手將她眼角的晶瑩逝去,柔聲安慰道:“你可是公主殿下,你的愿望有些大,一個牌子是不夠的。
我來跟你一起刻,這么大一堆,總該承載得了你的愿望了。”
余音牽著鼻音嗯了一聲。
古樹下,余音與梁言不停的在姻緣牌上刻字,初一將刻好的姻緣牌拿到古樹下遞給十五,再由十五躍上樹頂,仔細的掛在高處。
四人這般緊密合作,倒成了寂靜的靜安寺里異樣的風景了。
悠遠寂靜的鐘聲從山頂上傳來,將人心中的浮躁祛除。
看著桌上減少了大半的姻緣牌,余音好似看到了與梁言共度一生的場景,心中逐漸變得滿足。
“深知身在情常在,悵望江頭江水聲。”
一道蒼老渾厚的聲音幽幽傳來,余音梁言轉頭朝右邊看去,見到一名臉帶白須,面容蒼老,身穿袈裟的和尚從古樹側方的臺階走了下來。
“老和尚?”余音黛眉緊鎖,稍顯怪異的看著老和尚。
這句詩前半闋倒還好,大致有著情誼綿長的意思,可后半闋就有些不對味兒了,頗有種惆如江水的之感。
怎么聽起來都有種咒她與梁言的意思。
老和尚眉目端正,法相威嚴,聽著余音的稱呼嘴角上揚,笑得眼睛半瞇,整個人瞬間變得慈眉善目。
“公主殿下。”老和尚停在丈遠的地方微微見禮。
余音微不可查的哼了一聲,略顯不喜的問道:“老和尚,你剛才的話什么意思?”
老和尚只是笑瞇瞇的看著她:“沒什么意思。”
余音更為不爽了,擼了下袖子冷聲反問:“沒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老和尚不怕她的威脅,仍是慈眉善目的望著她,目光也曾在梁言身上落下。
“姻緣早定,因果也早就定下。”
余音只注意到前四個字,跨步走到老和尚面前,微瞇著眼睛審視著;“你是說我和他的姻緣早就定下了?”
老和尚含笑不語,似是默認。
余音歡喜的跑回梁言的身邊,拉著他的胳膊不停的搖晃:“言言你聽到了嗎,老和尚都說咱倆早有姻緣的!我倆以后肯定能在一起!”
梁言微蹙眉宇,沉著眸子看著帶笑的老和尚。
老和尚朝他行了個禮,臨走前給了他一個諱莫如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