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府榮華院。
余老夫人坐在杏樹下的躺椅上,貼身丫鬟給她輕輕打著扇子,驅走傍晚的燥熱,余音殷勤的給她喂著細膩順滑的甜粥。
親孫女兒喂著,余老夫人自是笑瞇瞇的,臉上全是愉悅。
余音看了眼粗壯的杏樹,喂了口甜粥到余老夫人嘴中,慶幸的說道:“祖母,這棵杏樹長得可真好。”
余老夫人眉眼一皺,惱怒的罵道:“還好這棵沒事,不然我真得讓你爹脫一層皮。西邊園子養的那么好的杏樹,都被他打斷了,你說他是不是故意的,軍營校場那么大的地兒還沒夠他施展么?”
余音想起杏樹斷裂的緣由,暗暗發笑,眼見碗中的粥已經少了一半,她便讓下人帶下去了,老人家不能吃太多,以免積食。
余音輕輕嘆了口氣,移過繡凳放在躺椅邊上,偏過頭靠在余老夫人身上,輕聲囑咐:“祖母,以后我就不能陪你了,你要好好兒吃飯,好好兒睡覺,把身子養的好好的在,這樣我才能放心。
爹爹已經去了邊關數年,如今我也要走了,齊國風云暗涌,危機四伏,你一定要小心。”
余老夫人摸著她的腦袋,聲音雍容而慈愛:“小音啊,你不用掛懷,你祖父離世后,便是祖母一人將你爹爹拉扯大,什么陰謀詭計,祖母向來是不怕的!
你和你爹爹,都是做大事的人,不要因為這些小事亂了心緒,我和你娘親都會照顧好自己。”
院里的下人已經知趣的退下,僅留下陪嫁來的丫頭牡丹,一邊打著扇子,一邊慈愛和不舍的看著余音。
余老夫人將手搭在余音的身上,輕拍著她的背部:“祖母只是擔心,你還這么小,就要攪進晉國的皇權爭斗,祖母怕你吃虧。
祖母還擔心梁家小子,人家雖然寡言少語,對人冷淡,可對你是掏心掏肺好。你再調皮,人家也依然寵你、愛你、疼你,我們作為親人都比不上。你這一走,他得多傷心。
你從小就喜歡好看的公子,祖母時常擔心你長成個花心的性子,一不小心便負了人家。這些年你還算收斂嗎,沒什么出格的舉動,祖母稍稍放下了心,哪想到今日這情形?”
“小音啊,世上最難還的便是情債!”余老夫人強調。
“祖母!”余音起了哭腔。
余老夫人年紀大了,陪了她一會兒便歇息去了。
余音一個人坐在杏樹底下呆了許久,細想著每一個與梁言相處的過往,離開的時候月上中天。
梁言沒有處理公務,而是靜坐在臥房,看著燭火燃盡。
他覺得此時的情況像極了當下的模樣,燃燒的燭火便向即將和親的小騙子,帶給齊國僅有的希望。
一旦拒絕,火光便會消失,齊國也會陷入一片黑暗。
現在的他,既不希望燭火逐漸燃盡,也不希望黑暗降臨。
難啊!
燭火微微跳動,忽然出現的力道將他卷去了后邊的床上。
昏黃燭火映照出一道熟悉的身影,強勢的侵占他的身體。
余音拼命的吻著他的唇,雙手胡亂的剝著他的衣服,帶著堅定和決絕。
燭火晃動不已,儼然接近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