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沉下了臉,強忍著憤怒與悲痛,一字一句的說道:“他們,都死了!”
那一向清亮甜潤的嗓音,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懷素恍然大悟,心疼的看著對面的人,嘖嘖嘆道:“原來他們都死了?
嗯,這個時辰了,難怪小余音不開心,恐怕是沒人給你做吃的,餓了吧!
你說,你要吃什么,哥哥給你做,保證比那幫廚子做的好吃多了!”
余音狠狠的打掉他伸到眼前的手,驀的站起身子。
“他們死了,都死了,這件事值得你那么開心嗎?懷素,你到底有沒有心!”
她的理智知道不應該怪罪懷素,畢竟他本來就是個感情淡薄的人,他所在乎的只有尋找扶云一事。
可他們算是朋友啊,朋友之間就算不能相互幫助,至少也不能像他這般落井下石!
懷素身子后仰,懶懶的靠在了身后的廊柱上,看著眼眶泛紅,厲聲質問他的小姑娘,嘴角有嘲諷一閃而過。
他眸中的冷意更深了,連表面的溫柔都散了大半。
“有心如何,沒有心又如何?我的心,早死了。”
他仍是那副魅惑萬千,吊兒郎當的模樣。
視線落在地上,有些蕭索的笑道:“人吶,早死晚死都得死,又何必執著于時間?”
抬頭看向一臉氣憤的余音,嘴角微勾,伸手朝她一招,整個人就被他匡在了懷里。
他一手從身后固定住余音的肩,另一只手將余音的手死死的握住,手心里是他憑空變出的短刃。
“小余音,你不信,要不你來剖開看看?”
他狀似瘋狂的攥著余音的手往自己胸口刺去,瞳孔里有翻滾的血色與癲狂,就像她曾經所見他拉著她跳崖那般。
“放開我,懷素,你放開我!”
余音拼命的掙扎,她知道,眼前的人一定做得出來。
可她只是一個小姑娘,力氣那里抵得過懷素,還沒反應過來,一道刺破皮肉的聲音清晰的在她耳邊響起,滾燙的鮮血頓時噴了她一臉。
“你聽聽,你聽聽,可有什么聲音?可有什么感覺?”
懷素笑盈盈的看著她,眼底是掩蓋不了的冷意,他一邊笑,一邊握著她的手,帶著不可違拗的力量朝他胸口刺去。
一下又一下,皮肉被刺破的聲音,成了余音僅能聽到的聲響。
“躲著我,你們誰都躲著我,你們誰都恨我!我做錯了什么?明明錯的是你們,是你們所有人都想要殺我!
扶云,沒有心的人是你!我不曾傷害過你們一分一毫!你當初將破魔劍刺入我胸口的時候,我的心就死了!”
余音無論如何掙扎都不抵用,聽著他聲嘶力竭的質問,她就知道,他肯定是陷入了過往。
懷素確實看到了當年的場面,那讓他永生永世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他被綁在問仙派開陽山廣場上的誅魔柱上,四肢都被萬年玄鐵鍛造的鎖鏈捆住,鎖鏈的另一頭,正源源不斷的引著天雷。
曾經那些親密的師兄弟們,尊敬的師長們,圍在廣場周圍,以厭惡和仇恨的目光盯著他。
就在他心存僥幸,以為扶云與這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不一樣的時候,那把他熟悉的不得了的誅魔劍瞬間刺透了他的身體。
“懷素,自古正邪不兩立。你是魔,是所有修士得而誅之的魔。”
“我從來,都沒傷害過任何人。在今日之前,我都不曾知曉自己的身份。扶云,難道出身就那么重要嗎?”
“你是魔君的孽種,你遲早會與整個仙門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