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素離開了許久,余音才勉強回過神來,臉上的血跡已經凝固,給她帶來不適的緊繃感。
她緩緩的低頭,發現那傍晚前剛換的淺色衣裙凝結了斑駁的血跡,右手一片暗紅,指縫間還有著粘稠的感覺。
那奔涌而來的惡心感讓她只能扶在石桌旁嘔吐,可她快將近一天沒吃東西,嘔了半天也吐不出來什么。
看著眼前這空寂的院落,逐漸濃重的夜色,眼淚不可控制的流了出來。
她在心底拼命的告訴自己要堅強,可眼淚怎么也止不住,到最后嗚咽也變成了放聲大哭。
不知去了何處的十五忽然出現,掏出了一沓手帕放在她眼前,沒說話,就單單靠在廊柱旁,努力的壓低自己本就不多的存在感。
手帕疊的很是整齊,上邊繡著小枝的梨花,一看便知是余音個東西。
余音哭了一會兒停了下來,拿著手帕擦了擦臉,干涸的血跡被抹到了手帕上,心中那不適感再次涌了上來。
十五上前給她順著氣,問道:“發生了什么?”
那血跡很明顯是別人的,只要受傷的不是她,他就不怎么在意。
余音耳邊全是利刃入體的聲響,一聲聲不停的回響,她又想起了懷素那悲痛欲絕,癲狂仇恨的笑意。
“你聽,有沒有什么聲音?沒有,因為它死了。它不會動,也不會痛……”
胸口傳來悶痛的感覺,一點瑩瑩的紅光從她胸口飛了出來,跌跌撞撞的朝外邊飛去。
“那是什么?”余音啞著嗓音,略顯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十五搖了搖頭。
那點紅光一直飛,飛出了寒山,飛出了盛京,飛到了城外一座偏僻無人的荒丘。
懷素就躺在枯黃的草地上,胸口的鮮血一直往外泅散,將他素白的衣袍染紅,紅得猶如他穿紅衣的模樣。
高高的茅草完全將他的身形掩住,沒有人會想到這里躺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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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光渙散的看著夜空,星點都無法在他眼中映下半分的影子。
他是承著天罰的人,只要上天不收回責罰,他便永生永世得不到解脫。
他強行投入過數十次輪回,可終究什么都改變不了。
他所有的記憶,愛著的,恨著的,都會在十歲左右完全解封,就連他的能力,天罰的印記,都會完完全全的出現在身上。
“果然,像我這般罪孽深重的人,不死才是對我最大的折磨。”
光點沒入他的胸口,紅光微微涌動,愈合著他的傷口。那讓他熟悉至極,追尋千年都捉摸不到的氣息濃烈的在空氣中彌散。
他仰天大笑,淚光在眼中閃爍,他的笑聲蒼涼又悲戚,帶著壓抑千年的怨恨,以及撥云見月的感動。
“扶云,我知道你在這兒。清韻曾給告訴我,你就在婆娑下界,為什么不肯出來見見我?”
傳聞婆娑下界在世界以西,那里放逐著六界中罪孽深重的人,須得歷盡三千苦難才有可能重歸曾經的地方。
與其相近的,還有一個婆羅下界,在世界以東,那里虛幻與夢境交織,是一個逃脫現實的虛妄之地。
“師父,你不是說師叔祖執念太深,讓他去婆羅下界圓個夢嗎?”望著懷素東行的身影,小淵不解的問道。
清韻道長結果茶水閑適的品著,順手敲了敲總愛問為什么的小淵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