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呵。小姐,小官人還沒來,就要卸妝嗎?”
有個胖大仆婦,在外間打著呵欠,揉著眼睛走了進來。
“官人身份不一般,要應酬的,先卸妝吧。”
“哦。”
“卸完妝,馮媽回去的時候,幫忙把這封信寄出去,這是新寫的稿子,報社等著用呢。”
“哦,好的,小姐放心,不會出錯的。”
說是卸妝,也不過是隨便洗了個臉而已,謝宜清天生麗質,不施粉黛,這一份天生的姿容,照樣力壓群芳。
待在床上躺下,謝宜清怎么都睡不著,這短短一天的時間,發生的劇變,讓她怎么想都想不到。
而此時,在頂樓的一處房間內,換了一身衣裳的彭彥苒,沒好氣地催促道:“快點,人都走了!”
“你急個屁唵?催催催,催尼瑪賣批哩催!”
同樣換了一身行頭的金飛山,摸了摸身上帶著的家伙,然后看著彭彥苒,瞪了一眼,“走噻!站門口當柱頭嘜?”
彭彥苒根本不接她的話茬,只是打開窗戶,稍微看了看賓館周圍,然后雙手反扣上窗臺,一個卷腹,整個人就倒著上了外檐。
嗖嗖兩下,整個人便是到了屋頂,踩著瓦楞,半點兒聲響都不見有。
“媽賣批,貓兒成精嘜?”
嘴上罵罵咧咧,但金飛山手上動作也是不慢,同樣躥出窗戶,隨手甩了個鉤爪,趁了趁力道,感覺還行,這才雙手一攥,整個人也是極為麻利地上了屋頂。
“走。”
兩人貓著身子,順著賓館大樓的頂部,就是直接往賓館東邊前進。
那里黑燈瞎火,并不見什么光亮,最重要的是,過去就是一片民宅,屋舍之間的過道,也就是過一輛自行車,稍微高一點的房子,伸出來的竹竿密密麻麻,都是為了方便晾曬衣服用的。
兩人鵲起兔落一般,順著排水管道,十幾秒就下了樓,趁著夜色,往樹叢里一鉆,就是不見了人影。
這里的芒果樹、荔枝樹極多,哪怕是民宅,房前屋后即便是沒有地方,橫豎邊上也是栽上一棵。
不多時,兩人或是上樹或是上房,順著一條街道,便是遠遠地跟著一輛馬車。
廣州的夜市相當發達,兩人在一處沿河的房屋頂上快走,只一會兒,就聞到了炒粉的香氣。
城內的河道,同樣也是街道,舟船之間,多的是船上人家在做著快炒。
不管是河鮮、海鮮還是時令鮮蔬,三斤出頭的小炒鍋從未停歇,叮叮當當好不熱鬧。
船頭船尾,多得是各路食客,便是著凌晨一兩點,也是有剛剛做完工的人,準備小酌兩杯消遣消遣。
人工開挖的狹窄運河之上,還有宛若房屋的大橋,看似普普通通的鋼鐵大橋,居然還蓋著木制的房屋,各種小販這光景就在房屋里頭擺攤。
此時,也能看到巡邏的人在橋頭船上吃一些燙煮的夜宵,倘使有錢的,便是吃一些燒烤。
噠噠、噠噠……
踩著屋頭過去,啪的一聲,大概是把一塊黑瓦踩斷了,便聽屋子里頭的主人向路過的老鼠貓兒們怒吼咆哮,問候著祖宗十八代。
金飛山吐吐舌頭,繼續趕路。
馬車在城內跑不快,追上倒也容易。
終于,到了一處宅院,三面馬路有燈,一處卻是沒有的。
“那兒。”
金飛山指了指一處大屋,有三五層那么高,剛剛好,可以觀察到這里這邊的宅院。
馬車內的中年婦人下了車,終于進了門,而此時,金飛山和彭彥苒,已經氣喘吁吁,體力消耗太大,兩個人累到不行,金飛山更是罵罵咧咧:“媽賣批,老子累慘嘍!”
累歸累,但還是咬牙上了高處,總算夜里還有涼風,吹了一陣,這才覺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