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覺得奇葩。
“我就是瞎猜的,不會到處亂說,用我先生的名義發誓。”
心中害怕的王角,趕緊發了個毒誓,內心還補了一句:爺要是出去亂說,就讓糟老頭子棺材板沖浪。
父慈子孝,必須的。
師父也是父,弟子也是子。
很合理。
原本還帶著看土鱉眼光的馮令頵,這光景內心也是忐忑,剛才那一瞬間,他自然是有得意炫耀的念頭,要說五十歲奔六的人,也不至于。
但沒辦法,誰叫王角是錢鏢的學生呢。
馮令頵這個歲數的人,誰還沒有過理想?誰還沒有過豪情壯志?
可大部分都是被時代的弄潮兒弄得潮水欠漲。
巧了,錢老漢就是弄潮兒的一員,就是這老東西弄潮的方式比較特別。
雖說暴露了一些東西,但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本來就瞞不住的。
李公館的確搞了電站,但電站的規模不大,就是在曲江上搞了一塊地,明顯還是挺明顯的,不過不要緊。
因為“五姓湯鍋”干啥都有說道,再者又創造就業、依法納稅,這事兒就挺棒。
反正韶關這里,都是知道有這么一個水壩,只是對外統一的口徑,是用來灌溉農田。
別問,問就是韶關“都江堰”。
妥妥的。
如今暴露個一鱗半爪,倒也不算大事兒,真正讓馮令頵驚異的,是王角在片刻之間,就想到了這個。
正常人的腦回路,難道不是想要去問,是不是有更牛逼的機子啊?
這時候,哪怕直接炫耀說用的是電站的電,也是裝逼裝得很到位。
結果現在被這么一個嘴上無毛的后生看破了底細,這就讓人比較難受了。
果然,見到馮令頵神色都變了,彭彥苒手下一只手揣到了懷中,左右護衛也都是見機行事,直接將李公館的隨員隔開,這是很慣用的保鏢站位。
見多識廣的馮令頵愣了一下,頓時對錢鏢的這個弟子,有了新的判斷。
九曲十八彎的回廊走過去之后,直接到了一處臨水戲樓,這水,便是直接從外頭引入,從整個園子中過去,有船也有人。
船上的人,不是外人,卻是主人。
主人在船上聽戲,而戲樓之中唱戲的,才是外人。
王角見狀,心中暗道:這個李昪,很會玩啊。
果然,等看到王角一行人,那水中船上便有幾人站了起來。
有個中年帥哥個子極高,賣相極好,美髯長須,精神矍鑠。
哪怕是隔著一段距離,王角都能感覺到此人身上傳遞出來的富貴氣質。
只見這人拂須笑道:“之前聽說錢先生收了徒,我還只當是外人亂說的,沒想到,直接收了個狀頭之才的弟子。還是錢先生厲害啊。”
那中年人下了船,上岸之后,在道旁又笑道:“我就是李昪。”
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自我介紹,很直接。
王角趕緊上前,行了禮之后:“殺龍港王角,見過李總。”
“哎,什么李總不李總的,你要是愿意,喊我一聲李老哥就行。”
李昪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吐字清晰,讓人聽得清清楚楚,聲音也是好聽,中音穩當,既不沙啞,也不軟塌,總之就是讓人覺得很有氣勢。
“不敢不敢,我還是喊您李老板吧。”
“哈哈,都行啊。”
李昪倒是爽快,然而王角忽然覺得,自己這么一喊,仿佛自己是光頭強……
他媽的,怎么這么不爽呢。
“那我托大,喊你一聲小王……如何?”
“……”
拱了拱手,王角雖然無語,但還是道,“自無不可。”
李昪正要說話,卻見外間一陣哄鬧,鶯鶯燕燕嘻嘻哈哈,宛若銀鈴乍響,來了不知道多少個姑娘。
高矮胖瘦應有盡有,更是穿著打扮迥異,有皇唐天朝的常服,也有招待人的正裝華服,還有幾近“袒胸露乳”的詭異打扮。
尤其是有幾個姑娘,側乳都看得分明,直接把王角驚到了:臥槽,韶關老鄉這么開放的嗎?不至于吧。
“涯吂食飯,食飯先佢。”
“吃飯吃飯,走走走……”
鶯鶯燕燕,各操方言,竟是一陣風一樣,從這邊路過,唯獨一個紅裝少女,在王角那里,站定了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