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因為“天涯洲”的特殊環境,所有只有組織能力強的人群,才能抵御災害。
而在“天涯洲”那里,誰的動員能力強,組織度高?
顯而易見了。
頗有點“飲鴆止渴”的意思,再加上“天高皇帝遠”,這還真是絕殺。
不過話又說回來,改造大自然從一窮二白開始,對單道真、王萬歲之后來說,肯定是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與其在海外折騰,還不如回老家享福呢。
別說這已兩百年前,就是現在,就在這殺龍港,多少在青龍鄉發了家的老鐵,都想著回老家?
連王百萬這個老保安,還千叮嚀萬囑咐王角,一定要去看望一下他的老母親。
王百萬說了,他老母親還健在的,雖說王角也不知道王百萬怎么知道的。
“現在相公你再想想,如果你是‘天涯洲’的后起之秀,瞧見了單道真、王萬歲之后,把持了偌大的地盤,堪稱東海國中之國,你會怎么想?”
“打不過就投了。”
“……”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嘿嘿……”笑了笑,王角想了一會兒才說,“照這么個情況來看,那后來的能人,指定得找個靠山啊。”
“江湖上闖蕩的人,相公你也是見著了,不管什么來路的,他們的靠山,一定要大,大過天的大。說什么當朝相公誰誰誰,那都是沒意思的,當朝相公下了臺,乃是老相公。閣老變成前閣老,便是說什么話都不管用。”
“于是就是這個‘懷化執戟士’……好使?”
“正是!”
蕭溫手指點了點王角的手背,解釋道,“這‘懷化’‘歸德’兩個字頭的執戟士或者說執戟長,有個職能,就是護衛天子,給天子站崗。所以,頂著這個頭銜,在‘天涯洲’行事,名聲響亮得多,還能招募土著為奴婢,極為省勞力。”
“等于就是個宣稱……在國內可能沒什么卵用,但只要去了‘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就能唬人。只要那些個坐地戶一天沒有說要搞自立為王、自成一國,就不能胡來。弄死一個兩個,就是打皇帝的臉。打皇帝的臉,其實沒什么,但這個權力,不應該在‘天涯洲’或者任何一個地方坐地戶的手中,這是中央豪門的……”
“正是這個道理。”
點了點頭,蕭溫很是滿意,丈夫一點就透,這一點,真是勝過不少人了。
于是蕭溫又道:“現在再看李老兒的路數,相公還覺得沒有章法,是在胡來嗎?”
“我還以為他是亂演的,現在一看,他可不是亂演的,他是有備而演。而且要是來個時局動蕩啥的,隨時都可以‘中央’‘天涯洲’兩開花……”
啪!
王角拍了一下大腿,“這尼瑪是國際巨星啊!”
現在王角也琢磨過來了,李老兒這在他面前的人設,絕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這老貨要是走革命黨的路數,肯定是走不通,“五姓湯鍋”的根腳擺在這里,再加上韶關的位置也不好,他要是革命黨,“始興縣伯”全族那可就是發了大財。
反倒是做個保皇黨,旱澇保豐收,就算“始興縣伯”家里要搞事兒,李昪這個中年老漢只要一句話就能懟得對方屁都沒辦法放一個。
你們老張家的“始興縣伯”,是誰家天子蓋得戳兒啊?
要是“始興縣伯”的后人敢說是自己削了蘿卜刻的,那就牛逼了。
但顯然不存在這種可能性不是?
“果然,我還是太年輕啊。”
“不妨事,相公年輕又如何?只是沒有出生在豪富人家罷了,些許見識,一時半會兒不懂,那也不算什么,可這種粗淺見識,相公去了大學,還怕學不到嗎?見識只要看得多,都能長,可這能耐、智慧甚至是運氣,可不是空長歲數就有的。”
說著,蕭溫站起身來,將丈夫摟在懷中,下巴貼著王角的頭頂,輕聲說道,“我的丈夫,一定是個有福之人,算命的都說我旺夫,我蕭溫,信了!”
一言既出,斬釘截鐵!
“要不是我之前吃飽了,我指定跟你努力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