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不重要。
感覺自己幾近大徹大悟的王角,于是道:“先不管什么湖南省湖北省的‘徐慧婦女權益促進會’,就這個‘婦興會’,肯定有問題。根據她的供述,大的漏洞沒有,那么可以肯定是最近冒出來的,而且最多一年半。”
“相公說的對,應該是專門在嶺南省活動的,甚至可能就是在南都這樣的大城市活動。不過,想要支撐‘婦興會’,組織能力肯定不差,成員也不能太過沾染市井之氣。其骨干成員,應該都是門楣光耀之輩。”
說著,蕭溫又對王角分析道,“相公你看,她提到的幾個詩會、文會甚至是女伶的演唱會,場面或許不大,但是檔次卻不低。”
“尤其是這個‘時髦歌會’,更說明與會之人頗有想法。所謂‘時髦’,大概是說‘時髦允集’之意,也就是自以為俊杰的人集合在一起。”
“老婆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覺得這個‘婦興會’,應該是從屬于某個組織。你看‘八路忠武軍’,還各分八路大都頭,大都頭下面還各分營團連隊。這個‘婦興會’,說不定就是某個組織新開的部門。”
“那為什么要搞我?”
王角現在頭腦很清醒,這次被搞是肯定的,現在鐵路肯定是被炸斷了,他必須在這里逗留,又或者,返回廣州。
但不管怎樣,肯定還是留在嶺南省。
當然如果鐵了心說不要留,一定要走,那就得轉道車馬,那路上的風險就會更大。
尤其是在明知道有人搞自己的時候,這就是顯而易見的坑,逼著你做選擇。
而自己不管做出什么選擇,要搞他的家伙,肯定都是提前有了預案。
“我一時也說不好。”
蕭溫想了想,提醒了一下王角,“相公,你別忘了,相公你除了是先生的學生之外,還是北蒼省第一個狀頭。你是北蒼省義務教育運動的招牌,你除了代表自己,還代表著北蒼省的義務教育。”
“……”
臥槽,我壓根兒就沒想到那么多。
一路上,王角的注意力,都被“獅駝嶺錢三郎”這六個字牽著鼻子走,自己的腦袋也是跟著這個名頭賺,就像是被眼門前胡蘿卜吸引的蠢驢,完全忘了,自己還有個朝廷認可的“上流身份”。
這可是北蒼省教育廳重建的重要拼圖,甚至北蒼省行署專員沙贊,還專門讓行署辦公室主任李齊旺透露過一些重要的訊息,那就是沙贊這個老東西,今年或者明年,就要離開北蒼省,離開殺龍港。
下一站,教育部!
那如果王角嗝屁呢?
這算不算是北蒼省教育事業的重大挫折?
這肯定不算,但如果有心人要推動,說王角的死,是北蒼省教育事業的重大挫折,那么輿論只要起來,就能搞一把。
連王角自己都能想到,自己要是死了,如果他是個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王八蛋,他就說北蒼省的“首府”殺龍港尚且如此不安全,可見整個北蒼省繼續推廣義務教育,是一種對人民的不負責……
是不是真的先不提,群氓只要被打節奏,那只要將“義務教育”和“孩子升天”綁定,那就完蛋。
所以,蕭溫的提醒是對的。
“獅駝嶺錢三郎”的弟子,這個身份,的的確確好用,這不假,因為這一路上遇到的所謂地方大佬,給錢老漢提鞋都不配,要不就是正經身份不夠硬,很容易被人一鍋端。
可如果有人根本不怕錢老漢呢?覺得錢老漢就是個老癟三老逼登呢?
那自己算啥?這誰誰誰弟子的身份,也不是圣旨啊。
就算是圣旨,那至少中央進奏院、中央宣政院里面坐著的那些人,就沒把圣旨當回事,因為圣旨嘛,要多少有多少。
淦。
壓力好大啊。
王角額頭上緩緩地滲透出了細密的冷汗,不過他的大腦還在飛快地轉動,盡管“婦興會”有問題,但是“婦興會”的行動宗旨是沒有問題的。
明顯是帶有進步思想,且是具備一定革命性的,否則也不能吸引謝宜清這樣的閨中大小姐。
正如她參加的“時髦歌會”或者“時髦文會”等等,“時髦”兩個字,就說明了問題。
她和她的朋友,屬于有知識有理想的,這一點,絕對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