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啊!”
嘩啦啦作響的窗簾收起,滋啦滋啦的是裂帛之聲,只一會兒,韶州州立醫院的加護病房內,竟是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十二歲的鐘瑕光也是摸不著頭腦,只當是王相公和金姨娘要打架,想來江湖兒女還是要看手上的本事。
正所謂“手底下見真章”,大抵就是這般意思。
她豎起耳朵,想要隔著門聽個清楚,只是這加護病房的房門,是特制的多層鋼門,包邊還加了橡膠,里頭還填充著奇奇怪怪的東西,隔音效果著實不錯。
貼得這么近了,也就是聽見一兩聲古怪的聲響,鐘瑕光回想起之前金姨娘挨了打,便覺得,怕是又遭了王相公的“毒手”。
只是一想到也就屁股捱了幾巴掌,大概是沒什么事情的。
她忽地想起來,爸爸跟她說,可以跟著去京城念書,只是這一回,念書這個事情,有了些微的反復。
原先是李公館出錢,如今卻是不一樣了,她成了個伴讀,要跟著金姨娘混呢。
好在金姨娘嘴巴雖然毒,可人卻不壞,而且也長得漂亮,跟蕭大奶奶關系也好,可見在王相公家里,是不曾吃什么大苦頭的。
想著想著,小姑娘想得有點多,想得有點遠,竟是甜甜地笑了一下。
又豎起耳朵靠近了房門,隱隱約約聽到的,還是一些臟話,互相都罵得飛起,可見這打打罵罵在大戶人家,都是常見的事情。
好在和李公館不同,那都是女人家單方面的被又打又罵。
在這王相公家里頭,女人還能還手,罵不停口更是顯得有些肆無忌憚。
鐘瑕光一常就聽李總感慨李公館還差了火候,離豪門還有距離,現在想來,這豪門大概就是王相公這般的,家里面不一般……
小丫頭片子想得越多,越是覺得這小王相公是真的強,連李總都要忌憚,是有真本事的,難怪爸爸說以后要多聽多學。
爸爸見多識廣,這是一眼就相出了真豪杰。
回想起當初在韶關鐵道總站遇險的場景,小王相公堪稱是神兵天降,果然不愧是殺龍港猛男,倒也不是自吹自擂。
“小鐘,你怎么站在門口?你跟金姐不是去警察局拍賣了嗎?”
“嗯!”
鐘瑕光見了蕭溫,頓時心情很好,沖蕭溫點了點頭。
“金姐呢?”
“嗯。”
指了指房門,鐘瑕光淺淺一笑,只這一個微笑,蕭溫便是覺得很驚艷,也就是小丫頭現在還沒有長開,這要是再過兩年,身材越來越勻稱,再拔高一點點,就憑這微微一笑,比之謝宜清不遑多讓。
想起了謝宜清,蕭溫頓時心情有些糟糕,不過也沒多想,正要推門,手還沒有碰門把手呢,就被鐘瑕光攔住了。
小姑娘用身體隔開了蕭溫和房門,然后搖搖頭,又用手指指了指里面。
鐘瑕光心中想著,蕭大奶奶肯定是知道家里頭規矩的,這光景王相公和金姨娘相罵相打,定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見鐘瑕光這個動作,蕭溫整個人一愣,忽地眼睛圓睜,顯然,她想到了什么,頓時勃然大怒,正要把門踹開,卻聽走廊傳來了聲音,馮令頵帶著兩個年輕人,往這邊走。
“守著門!”
“嗯!!!!”
鐘瑕光用力地點點頭,果然,蕭大奶奶是知道規矩的,公平公正,不愧是小王相公家的女主人。
而蕭溫臉都快綠了,光天化日之下,那對狗男女真的就干!
這光景,馮令頵隔著老遠就沖蕭溫施禮:“王夫人,老朽這是過來給王夫人報喜的啊!”
報喜?!
報你個大頭鬼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