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憤怒無比,但蕭溫還是忍住了,面色淡然地說道:“馮經理,相公剛剛睡下,這……有什么事情,要不先跟我談?”
“王相公既然睡下了,那自然是王夫人做主。哦,對了。”馮令頵一臉的不好意思,然后側身道,“這是犬子馮延巳,這位是犬子的朋友,姓韓,叫韓熙載。”
“我好像在雜志上,看過這位韓公子?”
“哈哈,王夫人好記性,他還真拍過幾張寫真,畢竟,他可是我們韶州本地的一朵‘梨花’!”
馮延巳跟他老爸不一樣,性格要大大咧咧得多,跟蕭溫打過招呼之后,便是直接給蕭溫介紹了身旁的韓熙載。
所謂“梨花”,便是“名角兒”,但這個“名角兒”,絕非是簡簡單單的賣唱賣笑賣皮肉,舞文弄墨是必須的,譜曲填詞沒有幾首火遍京城的,根本成不了“梨花”。
不過,韓熙載到底也談不上火遍京城,只是在南都廣州地面上,小有名氣。
南都也是都,假假的老家人吹噓一聲“梨花”,倒也不算過分。
“慚愧,王夫人勿怪,仲杰兄一向如此。”
韓熙載沒有蓄須,不過冠帽卻是周整,鑲了一顆白玉,整個人看上去就很斯文,書卷氣非常的濃。
“小婦人沒什么見識,‘韓梨花’不要怪我見識淺薄才是……”
落落大方的蕭溫,頓時讓韓熙載暗自贊嘆,心想這個小女子,能夠被“獅駝嶺錢三郎”點為學生妻,果然是不一般。
尋常小門小戶,似蕭世魯那般的人家,聽聞“梨花”當面,小女兒家怕不是忙著追捧鮮花乃至香吻,哪有眼前蕭溫這般的氣度。
“不如我們去樓下大廳詳談?”
蕭溫淡然自若,根本沒有因為自己是女子,就有所怯場。
“王夫人先請。”
“好。”
沒有跟馮令頵客套什么,蕭溫很是大方地走在了前頭,護衛們看到之后,立刻跟了上去,全程不發一言,這素質讓韓熙載和馮延巳對視了一眼,后者努了努嘴,然后點了點頭。
“老爸,什么情況?姓王的小子這么不給面子?”
“你閉嘴!”
馮令頵瞪了一眼兒子,然后拉了一把馮延巳,然后壓低了聲音說道,“那天的事情你沒有親眼所見,你要是看到了,才知道這是個南海來的猛男!”
“要不要這么夸張啊老爸?跟我不用講什么‘天降猛男’吧?總不能錢老三在‘獅駝嶺’以一當千以一當萬,他學生也這么猛?”
“不信你去打聽啊豬頭!”
低聲喝罵的時候,前頭蕭溫似乎微微地側首回望,馮令頵趕緊沖蕭溫點了點頭,面帶微笑,很是緊張。
馮延巳沒有再多問,之前他爹說親眼所見,他也是不信的,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猛男!
之前廣州的“銀行連環爆炸案”,他也算是近距離感受了其中的一次,不敢說炸得七葷八素,但是那動靜,直接讓馮延巳當場嚇尿,飛沙走石的場面,堪稱刮起一道妖風,那真是魔云滾滾,嚇人得很。
他回韶州,坐的還是火車,到了火車站一看,比什么“銀行連環爆炸案”慘烈多了,整個韶關鐵路總站的大廳,根本就是廢墟。
就這個,真有人會沖進去救人?
開什么玩笑!
然而馮令頵再三強調,他親眼所見,姓王的小子,背上一個手里一個,真就是把人給救了出來……
這讓馮延巳非常好奇,所以馬不停蹄,就想來韶州州立醫院,跟這位南海來的猛男好好交流交流。
而且聽說這個猛男喜歡吃香蕉,他還托人帶了一些特種“紅皮蕉”,也算是投其所好,搞個“蕉易”。
如今突然見不著面,著實讓人很不爽。
不過不爽歸不爽,馮延巳倒也沒有表露出來什么,心中也只當是老爸言過其實,大約是放大了某些印象。
加護病房的樓下,的確是有會議廳的,還有休息室,以往有韶州本地的高官前來治療,為了方便辦公開會,就是這么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