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時代已經不同了,如今的交州,牛雖然依舊是重要的農業工具,但存欄量、保有量,主要是為了產奶,耕地用牛其實占比已經不多。
水牛奶產量不高,但需求量擺在那里。
這也導致了空載的牛車,偶爾跑起來跟脫了韁的野狗一樣,在交州這里,并不算稀奇。
加了避震的板車,坐起來還是顛簸,但跟剛性懸掛相比,已經是強了不知道多少。
不多時,劉澈扶著把手,就見車把式趕著大水牛,一路開跑,剛上大道的時候,因為人多,也就是普通速度,比自行車強不了多少。
等剛出了宋平縣的東城門,車把式當時就甩開了鞭子,那大水牛的一對巨大牛角,立刻向后抵著,整頭牛就像是平白矮了三分一般,牛的背脊都要塌了,揚開了四蹄,沖得飛快。
劉澈也不是第一回坐牛車,但這“飛”一般的速度,還是打破了他對牛車的想象。
“臥槽臥槽!這牛!這車!這牛車!”
咕嚕咕嚕……
嘎吱嘎吱……
明知道不會輕易的散架,這可是拉貨的板車,然而聽著這聲音,劉澈就覺得不踏實。
等到牛車跑開了兩里地,劉澈聽到州城內突然傳來劇烈的叫喊聲,他便是松了口氣,因為沒有聽到爆炸聲,也沒有聽到放銃的聲音。
這說明事情的暴力層級,就控制到了這個水準上。
他估摸著,就這光景,消防局的人應該也已經上了陣,水炮好使不好使,總還是要沖一下的,也得讓那些游行示威的隊伍中,那些想要投機湊熱鬧的,感受感受什么叫做世界的涼意。
咧嘴一笑,劉澈喃喃道:“這安南的天,還是太暖和,這要是安北安東的天,身上啥零件兒都得給凍嘍。”
說罷,又是噸噸噸一通牛飲,直到大水牛跑得氣喘如牛……氣喘是牛,這才又聽到了各種騷動的聲響,很微弱,但還是沒有聽到爆炸聲。
這很好。
“他娘的先避避風頭。”
劉澈咧嘴一笑,就見前邊兒宋平縣的朱鳶江碼頭到了。
“老板,今天城里熱鬧,大馬夫都出不來,本地馬夫都在二號門。老板過去,就說是我南宮三問介紹的。”
車把式點頭哈腰的,又收好了劉澈給的五塊錢打賞,笑得眼睛眉毛都快沒了。
“成!回頭去糖漿廠門房報個名號,有空我就找你拉活。”
“多謝老板!”
南宮三問更是大喜,今天是遇著貴人了啊。
劉澈也是很高興,屁顛屁顛著拎著酒,就奔宋平縣碼頭的二號門去了。
隔著大門,就看到那邊倉庫區的對過,就是一片瓦欄院房,草木成蔭不說,太陽傘底下的座位上,妙齡女郎真是有不少。
劉澈見狀,當時就心花怒放,今日的研發,可算是有了著落。
只是剛一到門口,就聽一人喊道:“好你個姓劉的!竟是在這里遇上了你!”
劉澈一聽,挺著肚腩頓時罵道:“艸尼瑪嚇老子一跳,啥雞……臥槽?!”
定眼一看,劉澈轉身就走,卻聽后頭一群人沖了過來,直撲他去,這讓劉澈老命都快飛了,連忙喊道:“救命!救命!邪教抓人啦!邪教害人啦!臥槽!我跑不動了臥槽!臥槽……”
那沖出來的幾人,一個個豐神俊秀、英武不凡,就是眼神有點兒狂熱,領頭的更是大叫:“活捉了他!”
“救命!他們是邪教徒!他們是‘身毒太上道’的人!救命——”
劉澈跑得飛快,一身肥肉都快甩飛,腳上人字拖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可這會兒,跑不動也得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