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猛然間想起了馮延魯,張雪峰頓時睜開了眼睛:“好一個馮延魯!有想法!”
陡然間,他想明白了為什么馮延魯要干一票大的,只有干一票大的,才會讓“斧頭幫”沒有退路。
到那時候,立場逼迫著“斧頭幫”,不會有太多的選擇,甚至不會有很好的選擇。
“大哥,叔文這是要讓‘斧頭幫’……”
“我懂啊。”
張雪山點點頭,打斷了張雪峰的提醒,顯然,張雪峰想到的,張雪山已經明白。
馮延魯年紀小歸小,行事也偏激,但這是理性的偏激,不是感性的沖動,更不是感情用事。
偏激,是馮延魯的工具。
旁人看到的,不過是馮延魯要干一票大的。
但在“始興縣伯府”的大家長張雪山看來,馮延魯是這是重塑“斧頭幫”,甚至是改造。
只要他干了一票大的,殺一個帝國的大檢察官,而這個大檢察官,又是被殺所在地百姓都知道的人渣敗類。
那么“斧頭幫”就是替天行道。
什么法律不法律的,什么俠以武犯禁,老百姓不認這個。
“老三。”
張雪山將蓋碗茶放下之后,看著張雪巖道,“你認為錢鏢讓王角這么做,會是有什么用用意?”
“不好說,這幾年,他太低調了。遠沒有像當初在‘獅駝嶺’那么囂張跋扈,曾經殺人如麻的錢三郎,居然會在南海之濱做個教書匠,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說著,張雪巖又道,“錢鏢自來是朝廷忠犬,各部門都有一些老關系,甚至在‘天涯洲’,以前朝廷需要救火的人,點了他去,他也是去的。徐知誥能夠活著回來,也是多虧了他。”
“難道,他是打算投石問路?之前北蒼省大考,調動的教育部人員,有不少就是安南省和嶺南省的,莫非跟現在的狀況,有什么聯系?”
“我只知道錢镠這一次動手,配合的是教育部,中央檢察院,可是,動手的理由是什么,實在是不好說。”
“洛陽派來的電報,說是找到了四大家族販賣人口的證據。”
張雪峰皺著眉頭說道。
“不可能!”
張雪巖直接反駁,“四大家族販賣人口的證據,別人不清楚,二哥你還不清楚,要搜集這些數據,沒有十幾二十年的功夫,怎么可能?錢镠來南海,也就是前年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有……”
忽地,張雪巖愣住了。
大廳中,三個老頭子都是愣住了。
隱隱約約,抓住了一個不起眼的重點。
證據鏈重新串起來之后,張雪山感慨萬千:“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啊!”
“沒想到錢鏢為了他大哥錢镠入閣,甘愿在南海蹉跎十幾年,竟然是蓄謀已久,為的就是今天!真是……可怕!”
張雪巖不得不承認,錢氏兄弟,是真的恐怖。
一切都是為了家族啊。
錢鏢為了錢镠,從曾經的朝廷棟梁,直接變成一個教書匠,如此大的犧牲,簡直是讓人膽寒。
而這一份回報,張家的三個老人家,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因為這一份回報,真的是無比的豐厚。
錢镠入閣,會稽錢氏,恐怕又能繼續昌盛下去兩三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