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溫心里面閃過了幾個念頭,然后對金飛山道,“我們之前單獨把‘銀行連環爆炸案’拿出來看,是有問題的。現在的結果,如果是注定的,那么,就要重新想一想源頭。”
“夫人,想那許多哦,跟我們又沒得關系。”
“不,這可不一定。”
說著,蕭溫拿了紙筆過來,在上面寫下了錢镠:“首先是錢老大,他是鐵了心要入閣的,對不對?可是他的歲數已經很大了,原本是沒有希望的。”
“嗯?”
一旁彭彥苒看到蕭溫首先寫下錢镠的姓名,頓時也有些詫異,她們最初在家宅中琢磨“廣州銀行連環爆炸案”,也沒想那么多,只是覺得有幕后黑手。
現在蕭溫這么一寫,事情的大致脈絡,頓時浮現在心頭。
“如果一定要入閣,八十歲的錢镠,就必須要有一張絕對過硬的門票。”
接著,蕭溫寫下“南海四大家族”,“馮家、冼家,就是最好的門票。那么要合法合理的干掉兩大家族,可能性幾乎沒有,只有馮家罪無可恕,才有希望,可即便如此,‘三法司’真的介入,也只能是‘只誅首惡’。”
“夫人,跟我們有啥子關系唵?”
金飛山一時間沒想明白。
“如果只是老先生的關系,報復相公其實也有限,但如果到了血海深仇,那就未必。既然以前有人敢在京城行刺內閣閣老,那么現在有人效仿前人,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說罷,蕭溫對金飛山、彭彥苒二人道:“你們回憶一下,當時在‘曲江賓館’,聽到的是什么消息?查的是什么案子?是馮家、冼家販賣人口的大案。其中證據確鑿的,就是馮家十一房被驅逐出嶺南馮氏,賴堅毅的祖父賴藥仙,就是在這一支做大管家。”
“勒個事情嘛……”金飛山沉吟了一會兒,忽地點了點頭,“夫人這哈說哩……就有點兒意思了噢~~”
金飛山這時候開始反推:“如果這一切,都是錢家哩大老倌兒一手操作……那就不簡單了哦。”
“一般來說,馮家身上的硬證據,很難拿到,畢竟,廣州的地頭蛇,甚至可以說是南海的地頭蛇。但是,錢镠還是拿到了,那么為什么以前拿不到,現在拿到了呢?這個證據,從哪兒來呢?正常人,都會去這么想。”
“跟老先生沒得關系噻~”
金飛山這時候徹底的明白過來,之前雖然也聯想,但還比較淺,可現在,那就是非常沉重的推論。
空降仇家,還是龐然大物的仇家。
旁人看到的,就是錢老大去了一趟北蒼省,去了一趟殺龍港,“東海征稅船團”返航的過程中,就拿到了“鐵證”,可以給“南海四大家族”一起割肉放血的“鐵證”。
不用想,這證據肯定是錢鏢這個錢家三老爺苦心蟄伏十幾年的成果。
然后在錢家最關鍵的時候,拿出來,一擊必殺。
政壇之上,宦海沉浮,從來都是“死道友不死貧道”。
而錢镠拿到“鐵證”之后,就按圖索驥,照著一家家銀行來,不斷地壓迫壓榨銀行背后“主人”“大客戶”的活動空間。
一系列的爆炸案,其幕后黑手,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錢镠!
這是收稅的狠人,干了一票搶銀行的業務。
而其中“白云山銀行”是第一個中招的,只不過“白云山銀行”直接管理者,也就是劉知謙,為了抗住壓力,也是為了穩住整個團聚在“白云山銀行”的各方勢力,來了一招“緩兵之計”。
原本旁人看不出來,但是身為局中人,一個月的休息,蕭溫現在重新梳理了一下,又結合在李公館、曲江賓館的見聞、信息,便猜到了最初炸掉“武廣線”人,應該是“南忠社”的地頭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