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肥東運河,現在肥東運河都不讓走船,用水呢。”
軍山的一處碼頭食肆,是義勇軍開的湯餅食堂,弄了十幾個窗口,有幾百個座位。
烏央烏央的,到處都是人。
不過分類倒是明確,醫療衛生工作者扎堆,工廠的裝配工、鉗工聚團……
各種牌子舉著,還有在那里做向導的宣傳員。
天南地北的口音,隨處可見的“五槍隊”成員,還有就差教育部三個字貼在臉上的糾察。
自從上個月從南昌來了一批醫務工作者之后,九月份一下子多了好幾個省的,稍微打聽一下,倒也不難發現他們都是一個學校畢業的。
原本在老家大城市中上班,護士長的工資多的能有二十塊,屬于絕對的高收入群體,整個家庭地位在城市中,也算是上層。
畢竟,即便是發達城市,護士長這個級別的護士,數量也是非常稀少。
在王角忙著秋糧入庫的時候,并不知道江淮省的大部分地區,居然發生罕見的旱災。
淮水斷流不說,漕運的運力幾乎見底,而鐵路運輸因為之前京城的工人、學生搞各種游行,其實已經縮編。
放在正常時節,縮、增都是自如的,偏偏又發生了凌煙閣閣老被刺一事,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中央政府身上。
江淮省的核心城市揚州、楚州、徐州、廬州只得忙著自救,借助揚子江的運力,向江東省購糧。
如果一切順利,問題是不大的。
可惜,“靖難軍”攻打江西的同時,江東省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蘇州、杭州、潤州、常州等地雖然籌措出了大量糧食,但緊接著就是江東省地方出現糧商捂盤。
在江西、湖南兩省的糧價暴漲之前,杭州首先糧價翻了兩倍。
等到江淮省省府揚州方面再次購糧的時候,同樣的價錢,只能買一半。
而加錢的糧食,進入到下級州縣,就算沒有火耗折損,也硬生生地抬了百分之五十。
層層加碼,乃至比較偏僻的山區州縣,率先出現恐慌。
搶糧搶購潮一出現,如果第一時間暴力控制,問題是不大的,然而這時候的省府揚州,省府大樓內部討論最多的,竟然不是穩住局面,而是……“拆分稅務”。
揚州的情況傳到王角這里,時間跨度二十天,期間老天爺不但不賞臉,有一輛火車過肥東車站的時候,還翻車了。
沒別的意思,蹲點的合肥縣猛男多得是,一看車上有糧食,管你三七二十一,趁火車不注意,就把火車給掀翻了。
幾萬斤糧食“搶購”一空。
主要是不要錢。
然后……
然后就是合肥縣靈醒的人打算找個“世外桃源”,其中就有合肥縣國立醫院中的醫生護士們。
他們中有不少人的同學,是在南昌上班的。
而南昌那些跑路的醫生護士,都是一頭扎入了湘東安仁縣這個成立一年的小縣城。
組團去湖南的人,于是就多了。
合肥縣因為是由揚州托管,屬于省屬直轄縣,因此實際上還是較為發達的,拖家帶口跑路的醫生護士們,為了安全,就從本家、老家、娘家招募了同行的車把式、力工、挑夫甚至是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