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憤怒!”
“他們不僅憤怒到了極點,還要將這憤怒發泄出去,要跟愚弄、欺壓他們的壓迫者們決一死戰!!不死不休!!”
“沒有妥協!沒有憐憫!只有一方徹底的倒下,只有一方被徹底的消滅,才是為這份無知,為這份覺醒,畫上句號的一刻!”
“同志們,一個奴隸的覺醒,打破的,是奴隸主強加給他的枷鎖,肉體上的枷鎖,精神上的枷鎖,一切的枷鎖。”
“但是,當一群奴隸,一國奴隸,都要覺醒,并且下定決心要打破這份枷鎖,那末,這就是整個社會,整個國家的枷鎖!”
“我們‘勞人黨’,愿意為奴隸們打破枷鎖,我們的群眾,也渴望著這么做。所以,我們‘勞人黨’的黨員,不是在風花雪月中追逐時髦的公子哥,不是在詩會文會中傷感悲秋的大小姐,我們要像鐵錘一樣強硬,砸破枷鎖,砸爛這個舊社會,徹底地、完完全全地,將這個老大帝國,埋葬!!”
當這一番話講完之后,身在主席臺的柳璨聽得渾身發抖,不是害怕,不是,他竟然有了一種激動,那種青年時代愿意為某種理想而獻身的沖動。
這實在是讓他感覺到惶恐不安,他本不該有這種想法,他是一個七老八十的糟老頭子,已經到了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何必呢?
可是,聽,那山呼海嘯的,是什么?
是浪潮。
是巨浪!
是風聲。
是暴風!
他甚至感覺面龐已經濕了,這是暴風雨么?
輕輕地一抹,原來是自己的眼淚。
原來……
這就是老淚縱橫啊。
越是遭受過壓迫的原安仁縣佃農,越是激動,他們其實沒有太聽懂王委員長在說什么,但是,他們的耳朵沒有聽懂,他們的心卻聽懂了。
這是多么粗淺的道理啊。
卻又是多么復雜的道理。
手都拍紅了,卻感覺不到痛,有厚厚的老繭在,怎么可能拍手鼓掌就拍痛了?
不可能的。
這手,不但要握著釘耙、鋤頭,也要握著鋼槍。
漫山遍野,一陣陣波浪,是紅旗隨風而舞。
……
哐!!!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武漢,漢陽鋼鐵廠的行政大樓內,穿著體面宛若公子的文員們都是一臉的錯愕,然后有人看著火急火燎奪門而入的家伙責怪道:“你這風風火火的,是天塌了還是地陷了?”
說話的同時,還捧著茶杯在那里有滋有味地看著文件。
這是個愜意而輕松的辦公室,看著就很安逸,并且非常的干凈,跟不遠處的廠房,有著格格不入的疏離感。
“天真塌了!!那個湖南的南海佬,在湖南大開殺戒,大肆屠戮地方士紳,已經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你在說什么胡話,人頭滾滾?血流成河?夸張了吧。”
“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