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不敢去多想,一多想,整個人都不好了,會恐懼,會覺得無力。
好在王角也從來不會去想這個,他淡然無畏,周圍的干部,也自然而然無畏,最后全體同志,都是無所畏懼。
“這些事情,稍后我們跟宣傳部的人說一說,讓他們注意一下宣傳內容。敵我之間的勢力分布,要傳達到‘戰士委員會’,基層戰士也必須明白戰略目的、戰略意圖。”
“肯定的。”
以前蕭愿不太理解王角為什么要搞“戰士委員會”,更不明白為什么“勞人黨湘義軍”的戰略目標也要傳達到基層,后來接觸了一些事情,也就明白了。
混入“勞人黨”的投機客并不在少數,他們偶爾也是為了個人的便利,會用另外一種解釋來解讀上頭的政策,俗稱“歪嘴和尚”,經念歪了,也不算什么大的罪過嘛。
放在以前,蕭愿還是在長沙當差那會兒,別說“歪嘴和尚”,直接來個“假傳圣旨”又如何?
可現在不一樣了,一線的戰士們也清楚戰略目的,那么今天說要打南昌城,就肯定不可能是明天打,也不會是昨天打,就是今天。
打的也不會是南都廣州,不會是南海殺龍港,只能是江西省的南昌城。
這時候,“歪嘴和尚”就不好使了,一個兩個戰士可能會糊涂,十幾個五十幾個,幾百個幾千個,那都是清清楚楚,王委員長說要今天打南昌城,那只能是今天,誰說了也不好使,郭軍長來了也不行。
蕭愿覺得這是很強大的力量,就算哪天王角成了孤家寡人,連郭威都要架空他,要讓他做皇帝,戰士們頭一個不答應,跳起來就是要斗倒那些“歪嘴和尚假傳圣旨”的。
只是,蕭愿也清楚,這么干,對大多數人是有利的,唯獨對王角自己,橫豎看不出有什么好的。
“之前安仁硫酸廠的人跟我說,想要蓋個磷肥廠,投資太大了,現在資金很緊缺。增加‘票證’也是要跟工業品產出、糧食產出掛鉤的,我們不能胡亂印發。所以,想要蓋磷肥廠,就得挪用某些地方的資金,但是被挪用的地方,我看就要想辦法,用勞力頂上。鈔票不夠,人頭來湊。可是像潭州這樣的地方,我們還不能完全地發動群眾,有些縣的群眾,對我們還是持懷疑態度的,好一點,將信將疑,所以,直接去動員,我看適得其反,不如成立一個專門的勞力調動的部門,或者公司,我想也是可以的。”
“牙行?”
“牙行倒是不至于,原本我想是‘屯田’的方式,用部隊來做,但想了想,實在是浪費,也不合時宜。周邊的安全環境太過惡劣,部隊只能抓緊訓練,他們是脫產人口,我們不能想著脫產人口去搞大生產,至少在這個階段,是不行的。”
“我在南昌是‘以工代賑’,但是這個方法,只適合災情時期,過了這個時期,終究還是要雇傭性質。”
言罷,蕭愿便道,“不如讓宣傳部的人去專門做個登記,假裝是大一點的牙行,然后從一些鄉村‘買人’。”
“買人?”
王角眉頭微皺。
“不是真的買,就是這么個說法。比如那些偏遠一點的,我們不能深入進去的,可以跟當地的大戶,直接贖買一批佃戶長工的工期,掏一筆錢給大戶,其實也要不了多少。然后這些佃戶長工來了之后,我們管飯,吃飽吃好帶一身衣裳,同工同酬,既能獲得勞力,又能讓他們知道我們,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組織。”
“而那些熟悉一點的,‘減租減息’之后,再雇傭,問題也是不大。”
“跟我們同呼吸共命運的,那自然不用多講,我們就算不說,他們自己都會上,當然了,該有的工分,還是要給的。”
“所有的勞力呢,都登記造冊,方便管理,需要的時候,就去招人,一回生二回熟,吃過肉的,哪能不知道好歹,肯定不愿意再回去吃糠咽菜。”
大致的想法,蕭愿重新細分建構之后,王角頓時豁然開朗,連連點頭:“所以說,專業的事情就是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回想起穿越前看書,總覺得劉玄德為啥要找諸葛亮?
有了關羽、張飛,一聲“奧力給”沖就完事兒了。
現在自己做了“劉玄德”,才知道諸葛亮是不得不請的,而且不是一個諸葛亮兩個諸葛亮,是成千上萬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