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惱怒的道:“外面都說是汝南郡王去建言,可官家卻讓人傳話說是你的主意,仲鍼某不是說你,只是官家的手段卻失了光明。”
趙頊苦笑道:“此事宗室那邊沸反盈天,我翁翁老了,該歇息了。此事卻不好推在他的頭上……”
他起身拱手,“安北兄見諒。”
子不言父過,他只能這樣了。
“小事……”沈安微笑道:“此事某本就沒想過隱瞞,就算是宮中不說出來,某的奏疏也準備好了。”
他拿起一份奏疏丟過去,趙頊接過一看,卻是關于宗室靡費的事兒。
“安北兄果真是坦蕩君子。”趙頊是真心的佩服。他佩服沈安敢去和宗室硬扛的膽氣,更佩服他做事不牽累別人的胸襟。
“此事得有個宗室長者先說出來,如此某才好說話,否則……”沈安笑道:“雖然說帝王無私事,可那只是口頭說說罷了。某若是第一個上,那些人會說這是家事,臣子不得干涉。”
王雱也心服口服的道:“安北兄豪邁,小弟愿出一份力。”
沈安笑道:“此事郡王一說,那些往日滿口忠義道德的臣子要坐蠟了。”
“那些人往日什么都敢彈劾,今日如何?”王雱覺得沈安很損,但卻很過癮。
稍后就有消息傳來。
“蘇郎君第一個上了奏疏,說是宗室不該這般白養著,要不就給溫飽就行。”
這就是養豬政策,和后來的大明宗室一個鳥樣。
“誰讓他第一個上的?”
王雱惱怒的道:“此事安北兄第一個上了,他再上,別人會怎么看?說咱們結黨呢!”
趙頊唯有苦笑。
他覺得蘇軾的風格有些熟悉,想來想去就和歐陽修差不多,有豬隊友的嫌疑。
“咱們怕了嗎?”
一直沒吭聲的沈安挑眉道:“旁人結黨都是重臣,出來就是數十人,可咱們有幾個?”
四五個而已,怕個毛線!
沈安的底氣很足,“這年頭想單槍匹馬的去做大事,那就是找死!”
古今中外多少教訓,沈安來自于后世,自然看得分明。
他說道:“削減宗室的耗費好不好?好!為了達成這個目標,咱們一起使勁有啥不對的?再說了,以后還有許多麻煩,不管是三冗還是外敵,那么多的事情等著去做,宗室之事不過是練手罷了。”
趙曙心中振奮,起身道:“如此我就回去了。”
看他的神色,分明就是準備回宮去和自家老爹打擂臺。
“小心挨揍啊!”
沈安取笑道。
趙頊毅然道:“這個大宋總得要動動才好,不然死水一潭,讓人覺著絕望。”
他一路回宮,就去請見趙曙。
“他不是才出宮嗎?怎么就回來了?”
趙曙覺得有些奇怪,等兒子進來后就問道:“可是為了沈安之事?”
“不是。”
趙頊很是硬氣的態度讓趙曙贊賞不已,“那是為了何事?”
“爹爹,帝王可以籌謀,但該決斷時不能含糊。”
我去!
陳忠珩在邊上不禁心中一顫,覺得趙頊這個譏諷有些嚇人。
你這是想說官家沒擔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