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等人站在原地,回味著他剛才的話,不禁有些癡了。
“我等一把年紀都活到了什么身上去了?”
曾公亮苦笑道:“大宋太大,不能急。對手太多……”
三人面面相覷,歐陽修說道:“當年的那些對手都在呢!”
韓琦低頭,再度抬頭時,眼中多了狠色,“那些雜種!他們蜂擁而至,在官場,在鄉野,他們無所不在。上次我們失敗了,那么這次呢?”
“此次……”曾公亮眼神迷茫了一瞬,“此次定然能成功。”
“不成功老夫就一頭撞死在宮門外!”
三個老漢意氣風發的出去,路上遇到了慶寧宮出去找沈安的人回來,卻是撲了個空。
“沈安去哪了?”
韓琦心情大好,就問了此人。
“說是書院要開門。”
“書院?”
“對,還取名叫做什么……邙山書院。”
臥槽!
韓琦的眼皮子跳動了一下,說道:“邙山書院,這里面坐著的是人還是鬼?好歹也改個名字啊!這人怎么就那么倔呢!”
“而且還是雜學,就怕沒學生去呢!”
三人相對一視,韓琦嘆道:“他出了太學,自家弄了個書院,這就是自立門戶的意思。可太學有解額,他的書院卻得和汴梁的讀書人去爭……”
“難啊!”說到科舉,擔任過考官的歐陽修最是清楚不過了,“汴梁這邊的考生多如牛毛,還有不少外地附籍的考生,難度之大,讓人心悸啊!”
曾公亮覺得沈安太過倔強了些,“若是沒人報名,他就剩下那幾個學生支撐著,那可就難堪了。”
“年輕人經受幾次難堪不是壞事。”韓琦自己就經受過無數次難堪,早就免疫了,“到時候讓他再回太學吧。”
……
武學巷里,十三個學生站在沈安的身后,和他一起看著那個被綢布罩住了牌匾。
“吉時該到了吧?”
沈安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邊上站著個道人,卻是舍慧。
舍慧同樣有些焦躁,“貧道的一爐鋼昨日煉壞了,正準備和道友們商議一番呢。這吉日也就是道兄要的,舍情算了一夜,好不容易才算到這個好時辰,還得要貧道這個命硬的來站著,方能泄露天機,否則貧道早回出云觀去了。”
這位已經成為了煉鋼狂人,在金屬的世界里遨游,旁的事務一概不理。
“還有多久?”
沈安后悔挑時辰了,剛想反悔,就見舍慧一下拔出他送的桃木劍,喝道:“降妖除魔!”
腳步聲傳來,一群道人出現在右邊,然后迅速布陣。
“這啥意思?”
沈安退后一步,覺得自己怕是請錯人了。
只見舍慧的腳下仿佛是踩上了風火輪,在大門左右來回疾馳……
桃木劍幾番指點,最終點住了大門的右側。
“從此進去!”
一個道人手中拎著一個罐子走過來,沈安覺得不大妙,就問道:“這不會是黑狗血吧?”
舍慧冷冷的道:“這是在道尊神像之前供奉了三年多的香油調和的東西,驅邪除妖最是靈驗,潑!”
那道士一罐子香油潑到了大門的右邊,頓時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擴散開來。
舍慧松了一口氣,說道:“開門!”
大門打開,舍慧看了里面一眼,說道:“牌匾可以開了。”
開毛線啊!
“這叫做揭!”
沈安回身道:“梯子架過來!”
幾個學生把梯子扛過來,架在了門邊,沈安爬上去,伸手拉住綢布,往下一拽……
邊上有人在看熱鬧,當綢布滑落時,有人問道:“寫得啥?”
“邙山……書院?”
臥槽!
眾人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身上竄起來,心中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