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這里的軍隊疏于操練,被官員役使也是常事。
可后來儂智高來了一出造反,廣南西路的官兵被打出了屎,原形畢露。
沈安一戰覆滅了交趾精銳,再后來水軍更是讓李日尊焦頭爛額,于是廣南西路安全了。
居安思危對于大部分官員來說就是個煩人的詞,所以安全下來的廣南西路就開始了安享太平。軍隊一太平就成了免費的勞力,這里借用幾天,那邊役使幾日,至于操練……那是什么鬼?
“楊知州的日子看來不錯,竟然想著建宅子。”
唐仁的語氣很是平靜,“誰去一趟,就說是唐某請楊知州來此一晤。”
“某去。”
有人快馬去了,宋士堯低聲道:“此事怕是不好辦……據某所知,地方上役使軍士不是一起兩起,若是大張旗鼓的鬧起來,人人自危,怕是……法不責眾啊!”
法不責眾,那些人就會沖著你唐仁下手。
唐仁面色如常的道:“沒事,某只是想請楊泉喝酒而已。”
“喝酒聊天?那樣最好不過了。”可憐的宋士堯,若是他對沈安的寬厚為人有所了解的話,再了解一番沈安對唐仁的深刻影響,就不會那么樂觀。
第三天,上思州知州楊泉來了。
“唐鈐轄……哈哈哈哈!”
楊泉五短身材,但身板厚實,給人壯實的感覺。
他的臉微黑,卻是天生的。
“楊知州。”在府州時,唐仁節制一路之地,對一個偏遠地區的知州有心理優勢。
不過那是府州,而這里是廣南西路。
他此行比較倉促,趙曙給他的任務是盡快找到解決土人的法子,但并未給他節制當地官員的權利。也就是說,遇到事兒了,他唐仁得自己去協調地方官員解決。
一般情況下地方官員不會得罪他,可也不會高看他一眼。
所以楊泉的態度看似很親切,笑的很爽朗,可眼中卻不見情緒波動。
官場應付人是一門必修課,枯坐半日也能讓人如沐春風,有這等本事,不升官就是天理難容。
唐仁微笑道:“還請楊知州進去說話。”
三天功夫,足夠軍士們搭建出了一些木屋,至少唐仁有了小單間,只是剛砍伐下來的樹木過于潮濕,但總比住在狹小氣悶的帳篷里強。
兩人進了木屋,隨后木門關上。
噗!
木門關閉的聲音很小,唐仁說道:“這樣的木匠手藝從軍卻可惜了。”
楊泉笑道:“是啊!有這等手藝在,隨便去哪都能養活一家老小,也不知道這人為何要從軍。”
“可他這木匠手藝卻是從軍后才學會的。”
唐仁的話暗藏鋒芒。
可楊泉依舊笑的像是菊花盛開,“那可見是個人才。這等人不管是在軍中還是在民間都有前途。”
這話接的極好,不得罪唐仁。
屋子里一張案幾,兩張凳子,都在散發著原木的氣息。
唐仁坐下來,問道:“為何役使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