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曙的心情不錯,等張八年來了時還笑著問道:“此事沈安辦的不錯,你去晚了些,沒撈到功勞,心情如何啊?”
張八年低著頭,木然的道:“陛下,那沈安令人傳消息,說是拐子進城,那些百姓蜂擁而至,后來有人喊沈安已經問了口供,那些孩子的下落大多知道了,那些百姓就一起動手,那些拐子被打成了肉泥。”
趙曙坐在那里呆著。
“陛下?”
張八年覺得沈安真的太過分了,但也不至于讓趙曙這般生氣吧?
他看向宰輔們,就見韓琦也在發呆,曾公亮在搖頭,包拯一臉的冷色,不,是殺氣。
“那套瓷器珍貴,朕說他有功,剛賞了他一套。”
趙曙感覺自己被忽悠了,那股子怒火啊,就是消不去。
陳忠珩回來了,一進來就請罪。
“陛下,臣無能,被沈安哄了一個瓷盆回去。”
“小賊!”趙曙怒不可遏,“那瓷盆都是有數的,為何讓他騙了去?”
陳忠珩老老實實地說了過程,趙曙氣得想動手打人,韓琦等人渾身亂顫,忍笑忍的很辛苦。
包拯嘆息一聲,出班說道:“陛下,那些人想借此說免役法是害民之法,沈安斬殺一人,正好震懾他們。至于他有意讓百姓打死拐子,臣以為他的本意是想讓那些反對新法的人知曉厲害。若是百姓被逼無奈,會不會把他們看做是拐子?”
百姓一旦絕望了,什么權貴豪紳都是渣渣,在洪流前,全部會成為肉渣。
趙曙點頭,“朕正是想到了這個。那些人反對新法,萬般理由歸結在一起,就是一個字,錢!新法動了他們的錢,他們憤怒了。沈安此舉雖然容易被人詬病,可卻能有力的震懾住那些人,不然朕哪里會這般輕易的放過他?”
陳忠珩垂首,先前在路上時,好基友說了,他見不得拐子,見到就想弄死他們。
官家,沈安不是為了震懾什么人,他只是那個啥……嫉惡如仇啊!
……
嫉惡如仇的沈安回到家中,得到了芋頭的熱烈歡迎。
他抱起芋頭往里走,邊上的趙五五說道:“郎君,娘子都說了,說是大郎君不小了,不該抱他。”
芋頭一聽就瞪了趙五五一眼,沈安說道:“父子天性罷了。”
許多事情沒必要刻度尺般的嚴謹,那樣人活著太累了。
聞小種挑著擔子先進了后院,陳大娘趕緊接了,然后接著挑進去。
沈安到時,楊卓雪正在欣賞那個瓷盆。
“官人,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瓷器啊!”
楊卓雪心曠神怡的摸著小瓷盆,沈安笑道:“這可是為夫的功勞換來的,回頭給你吃湯餅。”
“用這種瓷盆吃湯餅,太過奢靡了。”
楊卓雪真的有些意動了。
筋道的湯餅(面條),翠綠的菜蔬,加點辣醬青蔥點綴,暈染在這清雅的瓷盆里,那意境讓人未吃就陶醉了。
她正在愣神陶醉,就覺得手中一熱。
被趙五五抱著的毛豆一臉正經的在撒尿,只是那尿液卻不偏不倚的進了那瓷盆里。
得!
這瓷盆只能當擺設了。
撒完尿后,毛豆舒坦的靠在趙五五的懷里睡了。
沈安和楊卓雪面面相覷,然后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稍后這個瓷盆就被擺在了偏廳里,沈安準備用來養兩條小魚,想來有童子尿鎮壓,小魚能活滋潤些。
“安北!”
曹佾來了。
沈安笑道:“國舅這是告假了?”
“今日某休沐。”
曹佾一進來就看中了那個瓷盆,“這瓷盆真是漂亮啊!哪來的?多少錢?”
沈安認真的道:“宮中的,某只是用個小功勞就換了一套,你上次在西北立功不少,去尋了官家求一求,保證能換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