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珩出來接他,一路進去一路埋怨,“吳征是捅了天下官員一刀,成了公敵。你倒是好,竟然出手幫他解困,這下你又要多許多對頭了。”
“某怕他們嗎?”
沈安笑呵呵的道:“多了對頭,可也多了朋友啊!志同道合的朋友。至于那些對頭,他們蠅營狗茍,心中的念頭一輩子見不得人,某會怕他們?”
一路見到了趙曙,沈安把事情匯報了。
“竟然是這樣?”
趙曙沉著臉,“這是瀆職!”
他看了沈安一眼,見他很老實的模樣,就再也忍不住了,“無數人為馮耀祖說好話,說他是能吏,說他是清官,說他是君子!朕真想讓那些人來看看這位能吏清官君子的真面目!”
陳忠珩趕緊勸道:“官家,此事不妥啊!”
大佬,你是想和官員們鬧翻不成?
可趙曙卻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狀態中。
后腦勺在發燙,頭皮發麻,心中那股子火氣怎么壓都壓不住。
“把馮耀祖的認罪書抄寫出來,貼在皇城外面,讓百官進出看看。不,找人念,有人路過就念!”
趙曙喘息著,目光凌厲,甚至是有些暴戾。
犯病了!
這絕對是犯病了!
陳忠珩看向沈安,示意他趕緊勸一下。
可沈安卻巴不得讓那些人倒霉,所以當做沒看見。
反對新政的那些人最喜歡自稱君子,如今被這一巴掌打去,痛不痛?
想到這個,沈安不禁暗爽不已。
而且此事之后,下去的御史們就算是有了輿論基礎,什么騷擾地方這種話最好別說,否則想想馮耀祖。
稍后他告退。
半路上遇到了曾公亮和歐陽修。
沈安剛想拱手,歐陽修瞇眼道:“你是……”
“某沈安啊!”
老歐陽的眼睛依舊是那樣。
“哦!沈安啊!”
歐陽修拉著他說道:“你在封丘做的好事,讓老夫在政事堂里都沒臉見人了。”
曾公亮也有些無奈的道:“人人都說那馮耀祖是君子能吏,結果卻是個瀆職的庸官,哎,包相痛心疾首啊!”
小子,包拯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沈安心中一緊,說道:“這眼看著就要出征了,家中的妻兒還沒好好的陪陪,回頭下官就閉門謝客了。”
曾公亮笑道:“想躲?你此次算是膽大包天,一下子把天下官員都掃了進去,永叔就被人譏諷了,說他當年為官就和馮耀祖差不多。”
歐陽修舉袖遮臉,“那時老夫還年輕,哪里顧得那么多。”
沈安笑了笑,曾公亮說道:“你來的正好,先前宮中說是快年底了,官家想在宮中弄個花燈會,此事耗費不小,我等準備進宮去勸諫一番。官家的心情如何?”
花燈會?
汴梁每年正月十五就有燈會,有時候官家還會在宣德樓上欣賞一番。
可宮中弄個燈會是什么意思?
沈安一想就想明白了。
外面的燈會很精彩,可宮中人他看不到啊!
這也算是與民同樂了。
只是曾公亮他們竟然不是擔心安全問題,而是覺得花錢多了,這個思路讓沈安覺得有些清奇。
他認真的道:“官家的心情極好。”
曾公亮和歐陽修笑瞇瞇的去了。
沈安搖搖頭,覺得他們為這種事進諫純屬是蛋疼。
宮中那些人一年到頭辛苦下來,連個燈會都看不到,如今弄一個有問題嗎?最多做好防火準備就是了。
稍后傳出了官家勃然大怒,一茶杯差點把曾公亮的鼻子砸斷的消息,接著曾公亮和歐陽修狼狽出來。
“沈安不是說官家心情極好嗎?”
“是啊!”
“咱們用包拯來調侃他,那小子怕是存心讓咱們好看。”
“定然是如此,不當人子,不當人子啊!”
曾公亮怒不可遏,然后摸摸發紅的鼻梁,嘴里嘶嘶呼疼。
“被沈安給坑了啊!”
……
第三更,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