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卻瞞不過我等,只是看吧,看看王介甫能有何出息。”韓琦笑道:“我等終究漸漸老去,大宋需要人來捍衛新政,某看他就不錯。”
包拯點頭,“王介甫行事中正,他的兒子行事急切,卻是好幫手。他以后若是能秉政,想來就是一堵墻,能擋住那些反對者的堅固城墻。”
“是啊!城墻!”韓琦欣慰的道:“老夫當初收買呂誨的家人,人人都以為老夫是急不可耐,可誰知道老夫就是想逼迫他們一番,讓他們全數跳出來……
都跳出來,隨后來一次決戰。”
韓琦振眉,目光炯炯的道:“當時呂誨出來了,彈劾咆哮老夫不在乎,老夫盯著的是文彥博和司馬光。他們二人但凡跳出來,老夫豁出去了,就算事后致仕也好,也要把他們一舉弄到地方去。到了那時……希仁,新政在朝中再無阻礙,多好的局面。”
包拯起身行禮,肅然道:“老夫卻誤會了韓相,慚愧。”
“哈哈哈哈!”
韓琦大笑道:“大丈夫做事,誤會就誤會了,老夫卻不怕旁人誤會,只要事情能成就好。只可惜文彥博老奸巨猾,司馬光沉穩,他們大概是發現了老夫的舉動太過急切,所以想觀望,這一觀望就逃過一劫!”
外面突然有人敲門:“阿郎,曾相叫人傳話,說是去王介甫家喝酒,可去?”
韓琦點頭,“好,去!”
……
“君實這幾年很是沉穩啊!”
一家酒樓里,司馬光和文彥博也在喝酒,只是沒有羊腿啃。
文彥博吃飯很是緩慢,說話也不快,就像是一頭老牛,什么都是不慌不忙的。
司馬光知道這是他在下面沉寂多年后磨礪出來的性子,“文相面前,老夫不敢稱沉穩。”
文彥博笑了笑,“韓琦上次設下了圈套,老夫就在看,看看誰會上當,呂誨上當了,你卻沒動,可見心思細膩,不錯。”
司馬光突然問道:“若是老夫也上當了……如何?”
司馬光是反對派的大佬之一,他若是上當了,對反對派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文彥博淡淡的道:“這般愚蠢的,只會拖累老夫,早去早好。”
司馬光露出了笑容,“正該如此!”
兩人相對一笑,有些惺惺相惜的氣氛。
“此次王介甫手段了得,一番操作竟然做了件大事,擋住了帝王奢靡的口子,老夫很是欣賞,可惜他卻堅持新政,否則老夫定然要和他好生親近親近。”
司馬光低頭喝酒,稍后苦笑道:“文相,王安石有個聰慧的兒子……”
“嗯?”文彥博離開汴梁多年,沒怎么關注那些細小的消息,比如說汴梁四大衙內,“他的兒子……王雱?怎么了?”
“王雱聰慧,手段了得。”
司馬光舉杯緩緩喝酒,目光沉凝。
“竟然是他嗎?”文彥博苦笑道:“后生了得啊!后生了得啊!老夫以為是王安石轉了性子,謀略了得,誰知道竟然是他的兒子所為。這樣的年輕人……”
他眼中多了些歡喜,“可否收入囊中?老夫愿意把自己多年的所學傾囊以授!”
文彥博這話傳出去,文家的大門得被人給堵死了,無數人會哭喊著來拜師。
司馬光嘆息一聲,“那王雱年紀輕輕就學問了得,文相……”
他的學問怕是不比你差啊!
文彥博再沉穩,老臉也為之一紅。
“沈安把邙山書院交給他看管,這幾年邙山書院成果斐然,王雱居功至偉。
他于佛道都有深究,上次老夫和他聊過一次,險些不敵。”
“這般了得?”
“是啊!而且他還放話,說是不屑于去科舉,不屑于和那些人搶飯吃。這句話把天下讀書人都比作是了豕。”
兩個老漢相對一視,都苦笑了起來。
外面有人傳話,“阿郎,韓相公叫人傳話,問去不去王介甫家喝酒。”
文彥博笑道:“這是慶功?罷了,王介甫此事確實是大功,順帶老夫去看看他的兒子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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