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本朝封的是先生。
而趙曙本人在登基后對這些沒什么興趣,自己琢磨了佛道經書,得出的結論很是厲害:你自己就是佛道。
所以這是他第一次封賞方外人,以至于舍慧都忽略了。
陳忠珩沒好氣的道:“官家剛封了你為玄真先生。”
他有些擔心舍慧來個:哦,知道了。然后轉身就走。
這位的性子大伙兒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些,號稱是煉鋼癡人,別說是封號,就算是出云觀他都沒興趣管,若非是有個師弟舍情在看著,估摸著觀里的人早就散了。
這樣的人,不給面子就不給面子,你要怎地?
趙曙也有些后悔,覺著自己的封賞太簡單了些。好歹得先派人去打前站,告訴舍慧,朕要封賞你如何如何。若是舍慧不樂意,那再說。
現在他話都說出口了,無法收回。若是舍慧木然而去,他的臉面就算是丟光了。
舍慧抬頭,先是想了想,喃喃的道:“師父當年好像說……若是能得封賞,他就能成仙,否則他死不瞑目……”
呃!
這個是啥意思?
沒封賞就死不瞑目?
這分明就是官迷啊!
“師父?”
眾人正在懵逼時,舍慧突然跪下,用力的叩首,隨后嚎哭了起來。
“師父!”
他的額頭都腫了,哭的涕淚橫流。
這樣的嚎哭毋庸置疑的打動了君臣。
趙曙唏噓道:“是個有孝心的。”
韓琦說道:“官家,他都六十多了吧?”
趙曙淡淡的道:“就算是七十多了,該有孝心也得有。人,就得有尊崇的事物,否則心中無敬畏,不是無所事事,就是肆無忌憚。”
這話說的沈安都暗自點頭。
人活著是得有敬畏心,沒有敬畏心,那真心不知道會是什么一個狀態。
舍慧哭的眼都腫了,然后被攙扶起來,徑直問道:“官家,這個玄真先生能否給了先師?”
趙曙愕然,然后又覺得理所當然。
舍慧就是個癡人,癡人滿腦子的想法,就是沒有想過自己。
這樣的人才可靠。
趙曙想了想,“如此,可追封你師父為……妙法先生。”
能教導出舍慧這樣的人,不管那位道人是什么模樣,趙曙都覺得值得這封賞。
“多謝官家!”
舍慧起身,轉身就跑。
“哎!馬!騎馬啊!”
舍慧奔跑起來竟然速度飛快,很快就消失在視線內。
這是六十多歲的模樣?
從趙曙到宰輔,人人羨慕。
……
火槍開始在各處工坊熱火朝天的大規模打造,書院針對性的出了水力機械,打造速度飛快。隨后又展開了誰先裝備火槍的大爭論。
大伙兒看這個架勢都知道北征不遠了,裝備了火槍的那支禁軍當然是大功的熱門,于是紛紛爭執。
就在這些爭執中,折克行一言不發。
樞密院里,各軍的軍主在拍著胸脯,說自己的麾下是如何的悍勇,是如何的忠心耿耿。
“折軍主!”一個官員招手,眾人讓開了一條道,折克行走了進去。
文彥博看著他,淡淡的問道:“火槍裝備……要的是什么?老夫指的是需要武人做什么?”
折克行說道:“應該是山崩于眼前都不驚,不退的氣勢!”
文彥博微微皺眉,“尋了沈安來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