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頭號火器專家就是沈安,而舍慧只是實施者。
王韶親自去尋沈安,到了榆林巷才得知沈安去了出云觀。等看到莊老實一臉苦澀,就問道:“這是為何?家里出事了?”
莊老實搖頭,“舍慧昨日帶著十余舍字輩的道人來家里,每人的手中都是一包砒霜,說是舍慧夢見了他的師父,他的師父說郎君于出云觀有恩,可入此門。”
“出家?”王韶覺得自己怕是聽錯了。
“是啊!舍慧說是讓郎君去做道人,是他的師弟,此后出云觀會為他祈福,讓他征戰廝殺都無恙……”莊老實苦笑道:“本來娘子不答應,可舍慧說他的師父托夢,若是郎君不出家,此次北征最好別去。”
臥槽!
王韶覺得腦門挨了一棍。
“老師竟然要出家?”
別人說這話沈安兩口子能亂棍把他打出去,可那是癡人舍慧,不會說謊的舍慧,換做誰都得信了那話。
“郎君已經去了,今日就入師門!”
王韶慌了,急匆匆的往出云觀里去。
與此同時,趙曙也一臉黑線,“他出什么家?去!拉回來!”
張八年應命,急匆匆的趕赴出云觀。
……
出云觀里,沈安跪在在蒲團上,舍慧就在側前方。
“今日貧道代師收徒,從此沈安就是我出云觀的舍字輩的道人……”
沈安睜開眼睛,“某可是有家室的,以后說不得會殺人放火,你可別想用什么戒律清規來束縛某!”
舍慧昨天帶著一干舍字輩的道人去了沈家,言辭鑿鑿的說先師托夢,說他必須要做道人,才能免災。
舍慧撫須微笑:“只是讓你掛個虛名,如此我出云觀里做了功課和法事,就能連帶讓你得了好處。”
這便是得了氣運?
沈安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著這些,但聽到只是掛名時,就徹底放心了。
一番儀式下來,舍慧興高采烈的道:“如今你已是我出云觀的人了,此后道號為……舍藥。”
老子……
沈安抬頭,想尋舍慧拼命。
“師弟,你的面相貧道一看就是以后多病之人,唯有舍藥,方能壓制住這等命運,師弟,此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好吧,舍藥就舍藥吧,沈安覺得這個名字奇葩了些,但最少比舍慧和舍情好,不對,還有個舍身,那個更是沒地方哭去。
“老師!”
王韶和張八年幾乎是同時沖了進來,等見到沈安一身道袍跪在蒲團上時,二人面色大變。
張八年冷冷的道:“你乃是燕國公,在家修道也就罷了,出家!不得陛下允許,此事不作數!”
舍慧說道:“只是掛名!”
操蛋!
張八年老臉一黑,轉身就走。
王韶苦笑著說道:“老師,樞密院尋您有事。”
“那某這就去。”
沈安起身,一堆道人迎上來,舍字輩的叫師弟,其他人都叫他師叔,竟然還有幾個年輕道人叫他師叔祖。
“乖!”沈安就差伸手去摸摸他們的頭頂了。
等他走后,舍情問道:“師兄,此事道兄,不,為何要讓他出家?”
什么先師托夢舍情是不相信的,否則這些年為何沒給他托個夢?哪怕是噩夢都沒有。還有什么征戰有危險舍情也不信,所以只能說自家師兄抽了。
只是你抽了得有個原因吧,這不把官家都驚動了,回頭你若是再抽一回,說不得咱們都得成了妖道。
“道兄于我出云觀有恩。”舍慧淡淡的道:“可他立功太多,久而久之必然會成為隱患。
帝王有情是好事,可一旦無情,那這些功勞就是災禍。所以讓他掛名出家,這便是消弭可能的猜忌。回頭你去宣揚一番,就說舍藥有慧根。道人嘛,怎么造反?”
“觀主,這爐鋼要出來了!”
后面有人在喊,舍慧一個激靈,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喊道:“別動,等貧道來了再說!”
這是那個數十年來一直用呆板形象示人的癡人師兄?
舍情站在那里,覺得自己就是一頭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