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年他越發的老邁了,對情緒也漸漸失去了控制。
韓琦沉聲道:“陛下,如今不能動。”
“不能動?”
趙禎怒道:“援軍呢?為何不派援軍?”
韓琦一臉黑線的道:“陛下,廣南西路那邊的戰況朝中不知,對手如何也不知,怎么調派援軍?”
軍國大事得有的放矢,若是遇事就慌亂,那就是不敗自敗。
趙禎昨夜做了噩夢,心有些亂和懵,所以才會失態。他一想也是,就嘆道:“那少年才十七歲,若是戰歿,朕如何對他的妹妹交代?”
這時候你竟然還在想著沈安的死活?
大宋的西南呢?
韓琦心中急躁,就說道:“陛下,還是得等奏報,至于生死……上了戰陣,生死自然就要看天意。若是他戰歿,那就追封罷了。”
他覺得這個皇帝最近越發的心軟了,前幾日有幾個犯錯的官員也從寬處置,氣得彈劾他們的御史病倒在家中,據說是想辭官回家種地。
稍后散去,韓琦回到政事堂,略一思忖就說道:“那王安石接了同修起居注,卻不肯就職,官家讓他做知制誥,還讓他審案子,可見此人簡在帝心,而且他的兒子和沈安交好,讓他來……還有……包拯也叫來,歐陽修也叫來。”
這三人都是對沈安不錯的官員,韓琦想趁此機會拉攏一番。
稍后三人都來了。
韓琦令人泡茶,包拯說道:“老夫那邊還有公事,韓相有事還請盡快說。”
王安石板著臉道:“下官剛才還在審案子……”
司馬光和老王同時被任命為同修起居注,堪稱是兄弟般的職位。司馬光喜滋滋的去上任了,可老王卻不愿意。
他三番五次的拒絕,甚至躲進了茅廁里,可依舊躲不過。
最后他接受了任命,但卻不去履職。
按照他的說法:臣只想做事,不想做官。
這話讓人無語,但卻也是一片拳拳之心。
最后官家倔不過他,就讓他改任知制誥,擬詔書的同時,還因為他做過江東提點刑獄的官職,讓他糾察京城的刑獄。
所以他真的很忙,但卻忙的愉悅。
歐陽修睜開眼睛,茫然看來:“你是……”
韓琦被包拯和王安石給硬邦邦的頂了,氣得三尸神暴跳,此刻歐陽修再來一個茫然,頓時就怒了,喝道:“老夫韓琦!”
歐陽修哦了一聲,說道:“是韓相啊!老夫看不清了,還以為是曾公亮呢!”
這話看似在說自己老眼昏花,可暗地里卻有料。
曾公亮還沒回來呢!你韓琦就想在政事堂里一手遮天?沒那么好的事。
韓琦的面色一青,淡淡的道:“西南之役怕是不好了……”
包拯跳了起來,問道:“可是有奏報?”
王安石也微微變色,盯住了韓琦。
歐陽修卻懶洋洋的道:“老夫作為樞密副使……怎么沒接到奏報呢?”
若是廣南西路開戰,不管戰況如何,樞密院這里隨后就會接到消息。
樞密使曾公亮不在,作為樞密副使,歐陽修就能在第一時間接到消息。
包拯坐了下去,皺眉道:“韓相莫不是在臆測?”
王安石也不滿的道:“若是無事,下官告退。”
有事說事,別弄什么玄虛。
韓琦沒想到這三人竟然這般難纏,特別是那個歐陽修,看似老眼昏花,可一張嘴就把他弄的啞口無言。
老家伙挺厲害的啊!
他負手而立,淡淡的道:“官家做了噩夢,各方消息匯總之后,老夫斷定……西南戰事怕是……不利。”
……
第三更送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