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起來帶路,某不是去砸場子,而是……看看那人可接得住某的賭注。”
一行人出了這里,從遼國使館側面出去,最后在太平興國寺的后面巷子里找到了開賭的地方。
院子外面有兩個閑漢在打瞌睡,聽到腳步聲后就警醒的抬頭,等見到蘇軾時就笑道:“這不是蘇學士嗎?怎么,這是回家賣了家當來下注了?”
所謂蘇學士,這是譏諷的稱呼。
蘇軾微怒,沈安卻走出來說道:“誰做主?”
兩個大漢眼中多了警惕之色,問道:“敢問……是來下注的嗎?”
“陳洛!”
陳洛和姚鏈拎著兩個袋子過來了。
“打開。”
袋子打開,一個大漢往里面看了一眼,驚呼道:“竟然是銀子?”
另一個大漢笑道:“是有些意思,不過這點錢不算是什么。”
大門打開,沈安等人被引了進去。
“誰要下注?最多一個時辰,再往后就停了啊!”
院子里很是熱鬧,三十余人圍著一張桌子,前方一個敞胸大漢在主持,周圍有幾個大抵是潑皮在盯著沈安幾人。
“哥哥,有人來了。”
大漢抬頭,見到蘇軾就不屑的道:“錢都沒有,來此作甚?”
“要多少?”
沈安問道。
那些圍著桌子的賭徒們好奇的回身,見沈安年輕,趙仲鍼更是未成年,于是就笑了。
“這是哪家的孩子,不回家讀書來此作甚?小心家長找來,砸了李二哥的賭坊。”
那大漢就是李二哥,他見沈安從容,就收了輕視,然后盯著陳洛二人看了一陣子,點頭道:“有多少某就接多少!”
“李二哥豪爽!”
眾人一陣吹捧,大漢笑道:“只是幾貫錢那等賭注以后少來,某還不如睡個女人更自在。”
沈安指指桌子。
陳洛和姚鏈走過去,然后把袋子放在桌子上。
“銀子?”
“怎么,不收?”
大宋的法定貨幣是鐵錢和銅錢,金銀都不是。
不過隨著銅錢的匱乏,金銀,特別是銀子漸漸的加入了流通市場。
李二哥拿了一錠銀子出來驗貨,最后點數。
“哥哥,有一百三十一兩。”
李二哥看著姚鏈兩人贊道:“好力氣。”
這是套話,沈安問道:“怎么算?”
李二哥說道:“二十年前,一兩銀子能換兩貫錢,可如今一兩銀子只能換一貫二,可行?”
沈安點點頭,李二哥問道:“怎么下注?”
沈安反問道:“蘇軾過試,多少?”
李二哥搖頭道:“這個不賭,只是賭他們中幾等罷了。”
看來這人對蘇軾的文名也有些了解,覺得他肯定能過試,所以不肯開這個盤。
李二哥說道:“蘇軾四等,一貫錢賠二十文。”
這賠率太低了,沒多少搞頭。
但賭坊往往就是這樣,大熱的賭注賠率低,冷門賠率高,引誘你下注冷門。
“蘇軾三等……一貫錢賠六百文!”
這是一賠一點六,而此刻一貫錢不是一千文,所以差不多是一賠一點七,算是高賠率。
李二哥笑吟吟的看著沈安問道:“客人要下多少?全部?還是……”
這時一個男子從后面鉆了出來,先是沖著趙仲鍼拱拱手,然后陰測測的道:“沈安,一千貫可敢?”
趙仲鍼低聲道:“安北兄,此人是趙允弼的幕僚鄧杰。”